萧纲闻言一愣,端正身子道:“杨少将军有何事说?”
沈钦道:“在下虽得丞相看中,然人微言轻,禁中虎贲多对在下看轻,怕是不能帮上殿下。”
傅岐以为是推脱之语,便道:“杨少将军过谦了,为上效命,无所谓力强力弱。”
沈钦道:“非是在下自谦,殿下与公等莫要如此看重在下。在下原为袁文洋袁领直家奴,骤得升迁,实在不堪大用。”
“袁文洋?”傅岐听此一愣,与萧纲和徐擒互相交换眼神。
沈钦当真心累,百般暗示都没有回应,这才冒险透露身份。但不知可能得偿所愿,希望这几人能明白自己苦心。
傅岐自那日袁泌入省,便明白他不过屈身事贼,也容其参与柳敬礼和萧会理的刺杀谋划。而此时沈钦交代出袁泌,那么不就说明他也知那日原定计划么?为何还要出手制止,这个问题就显得尤为重要。
毕竟袁泌屈身事贼,能得到的消息绝对要多过他们这些更似“囚徒”的所谓肱骨重臣。他选择制止,那么是不是就透露出此事已然被侦知?
看傅岐陷入沉思,沈钦暗自点头,果然还是有聪明人的。虽然不知这个大臣是何人,但想来也明白自己暗示的关键了。只是虽然自己扯着袁泌的虎皮大旗,但袁泌明显不知道这些。不过不重要,让场中这些人明白事实艰难处境就可以了。
沈钦道:“若要为殿下等效力,还需有可信用下手才是。”
这是在向太子要人,太子虽然被拘禁,却并非全无手牌。此前刺杀就可见此点,在永福省中囚禁的重臣,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私兵。这些私兵侯景也不至于都杀掉,而是尽量招降,那么就有策反的可能。
谁知萧纲却摇了摇头,道:“宴居殿事变后,本宫也无能为力了。”
这话一出,沈钦如堕冰窟,难道侯景这两日又开始大清洗了?难道萧纲一方真的底牌尽去了么?想到这里,沈钦暗骂萧会理和柳敬礼坏事!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若不以此逼迫侯景,而是按下潜伏,引而不发,则随时都可化为利刃,何以成为刚折之锋?
那么只有退而求其次了,先见一见沈众、沈迈等沈氏族人再说吧。
于是沈钦咬唇看看萧纲,又看了看傅岐,才道:“既然如此,职下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尽力保证无有闲杂人等前来闹事。”
傅岐长叹一口气,就连徐擒都摇起了头。可见他们其实也都有后悔,只是这世上之事若是后悔就能挽回,那便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沈钦也懒得寒暄,开口求道:“殿下,臣下想见一见省中其余众臣。”
萧纲疑惑道:“杨小将军要见何人?”
沈钦道:“不知可方便见见沈仲师?”
“沈众?”心中暗念这个名字,萧纲表情怪异。
沈众何人?乃是吴兴沈氏出身的大臣。其以太子舍人起家,可以算作萧纲心腹。
后来侯景攻城,沈众向梁武帝萧衍请求回乡整顿兵马勤王,萧衍同意。沈众果不爽约,足足带了五千兵马回攻台城。也在小航数次击退侯景部众。侯景见其部队齐整,心中也多畏惧。沈众于是便以功晋身太子右卫率,若就此结束,则也不失为一大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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