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对此信中所言有何看法?”
翌日,梁乙逋的手上便捏着一封昨夜派人接触得到的书信,将其拆开查看过后又笑着将其交给帐内诸将传阅。
据接头的探子说,昨夜并没有见到邓夏本人,这封信是邓夏的族弟代为转交的。
“相国,我早说过宋人奸计不可信,这邓夏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大将撒辰最先看完信,心有不甘地望着相国梁乙逋,轻蔑地道:“他前些日子偷袭我军成功得手,宋人的小皇帝赵煦不对他进行嘉奖反倒将其贬黜,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我们的对手是一头蠢猪吗?”
他始终不会去选择相信这个邓夏,此人心思歹毒,若是再让他遇到此人,非要将其击杀不可!
撒辰的话令帐内诸将哄堂大笑,各自点头附和,觉得宋人的这个苦肉计当真是漏洞百出,愚笨至极,任谁都能一眼勘破。
梁乙逋倒是不置可否,微笑地说道:“宋人奸计确实不可轻信,但这封信恰恰表明了赵煦小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让我军骑兵部队回援,他们越是急躁,我军就越要按兵不动。你们这几日就外松内紧,等那宋人再次来袭时吃掉他们!”
那邓夏反复在信上强调宋军在正月十三还会再次来袭,要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将来之消灭。
从这一点上看,若这几日宋人果真来袭,他便有理由相信那邓夏乃是真心相降。
毕竟若此消息为真,那么宋朝皇帝赵煦以数千名将士的生死来换取他的一个信任,未免有些过于惊世骇俗,这得是多大的图谋?
若换做是他,绝不敢如此行事;故而可以断定那宋人皇帝赵煦除非是个疯子,不然也不可能如此。
一时之间宋夏双方都在等待,夏军是在等待正月十三那天宋人的突袭,而宋军则是在等西夏的骑兵回营。
狄道城中,赵煦也再次与沈括、范育、王厚三人在州衙指挥室内议事。
“王卿,莫非咱们的计划被那夏国相梁乙逋识破了,为何这些天迟迟不见夏军的骑兵返回康乐寨中?”
王厚也是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官家……按说就算那夏国相看透了臣的用意,也断不可能如现在这般什么动静都没有,最次也该多加派人手在外围巡逻才是……”
根据皇城探事司的探子们来报,这康乐寨也就被他们袭击的那两日有大批士卒来回视察,最近又回到被袭之前的样子,好似完全不担心宋人的再次袭击,弄得王厚也猜不透这夏国相梁乙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他们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国主、太后的安全吗?
看到王厚双眉拧成麻花,沈括的嘴角悄悄撇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梁乙逋的反应早已在他和官家的意料之中,王厚一心想着拿主意,却不知道他们俩早已合伙将他的计划透露给了夏人。
那梁乙逋如今既然勘破了王厚的计划,此时面上露出疏于防范的表现无非就是想着在宋人下次再去袭营时以逸待劳吃掉这支人马,这也正是官家和他所想要的效果。
清了清嗓子,沈括开口道:“官家,依臣之见恐怕是上次的袭营并未给夏人带来足够的威慑,不若我军另遣一将再往袭击其营?”
“沈相公,万万不可!”王厚闻言一惊,连连摆手劝阻道:“我军既然袭击过一次,夏贼毕竟吃过亏,说不定在暗中加强了戒备,就等着我军上饵哩!”
【你猜得不错,夏人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可朕恰恰需要他们认为我军上钩!】
赵煦眼中含笑地看着王厚,点头赞同道:“王卿所言不错,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你的猜测罢了,朕觉得沈相公的想法可以一试,另外……夏贼之所以没有动静,全然是因为邓夏办事不力,没有完成朕交给他的任务,所以朕这次打算让其再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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