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突然消失了,一阵凉飕飕的寒风吹来,我拉紧了身上的湿衣服。“哈秋…哈秋…”娇气的喷嚏声从李聪琴嘴里蹦出来,她轻轻揉了揉鼻子:“好凉啊,哪来的冷风?”
一阵鬼魂一般的呼啸声,夹杂着刚才听到的脚步声猛然从后方朝我们袭来,我拉着两个女孩慌忙往前方光芒处跑去。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人的脚步声,而是马蹄声。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嘈杂的战马奔跑声与尖厉的嘶叫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首骇人的催魂曲。
几天前,我曾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就是那个梦:一个幽暗的森林,森林道路两旁生长着大量的散发出鲜红光芒的彼岸花,道路尽头有一扇古香古色大门的梦。
现在,这个梦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现实里,只不过森林的路变成了夹在两座峭壁之间的狭缝。
前方的路越来越宽,光线也已能使我们看清楚这里的样貌。从我醒来的地方至到这里为止,地貌很像两把对柄的蒲扇。根据白玲儿俩个女孩的描述,她们醒的地方样貌与我的一样,我猜想就是我们中间的那个洞壁隔开了双方,洞壁从水岸处起,至拐弯处结束。把她俩醒来的地方和我醒来的地方再加上这条狭缝,不就是一把扇子的形状吗?
眼前的道路越来越宽,而且两边洞壁呈外弯曲状延伸,这不也是扇形吗!只不过中间没有隔开的洞壁而已,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光芒,闪亮的暖白色光芒。
身后的声音依然像梦里的一样,紧跟在后面,就是没有追上来。我们三人朝着光芒处狂奔,就要接近了。
距离目标只有不到两米距离了!
“噗咚”两声,后面的俩个女孩一起摔倒了,借着惯性我已半身没入光芒处,此时刚好是半截身子各一边,两只眼睛分别接收到两个地方的样貌。
光芒内的新天地:天空是白色的,远处一轮炽白色的“太阳”挂在地平线边缘,几只长着巨喙的纯白色大鸟(如果它们是鸟的话)扑打着同样纯白的翅膀翱翔在不远处,视野下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几只巨大的长颈动物伸长脖子互相摩擦着对方的身体,它们的体型至少在二十米以上。森林中间有个泛着暖白色光芒的小湖,几只巨型兔子谨慎的直立起身子,偶尔俯身跺几下后腿,缩成一团…
痛苦的呻吟声打断了我欣赏奇景的思绪,我转过身看着地上的俩个女孩,此时,除了脑袋外,我的整个身子已经没入光芒里的新世界。女孩后面是梦里的骷髅军队,它们骑在一匹匹只剩骨架的骷髅战马上,为首的骷髅穿了一身铁甲,服饰似乎是古代的将军服装,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长刀,威风凛凛的坐在马上。
它咧开嘴巴,似乎是在冲我笑。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脊梁处升起,它是在嘲笑我吗?
它开始低头舞动手里的刀,骷髅马一只前蹄时不时的踏动脚下土地,发出深沉的“啪嗒”声。我趁它低头分神之际,压低身体,朝白玲儿俩人方向跑去,两米左右距离而已,只需瞬间便可到达。
我很想自己退到后面的新世界去,但我迈不动脚步,内心的良知告诉我,我不能弃她们而去,如果放弃,将一辈子背负内疚的愧感,这样的活着不如死去。人生在世,活的安心才重要,背上良心债,背上感情债,一辈子难安宁。
良知战神了求生的欲望。我冲到俩个女孩前,拉起她们的身体,把俩人往光芒内的新世界里推去。
“咣当”一声,骷髅将军的大刀插在光芒中间,挡住了去往新世界的道路。两个女孩抱在一起痛苦,哭声凄厉而恐惧。她们两腿止不住的颤抖,俩人齐齐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包含着求救的眼神。
我不敢回头看骷髅军队,我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俩个女孩,看着女孩身后的那把刀,看着刀后面的新世界。
“哼,七个小毛头,竟敢闯入冥界,好大的胆子啊。”身后传来嘶哑的鄙夷声。
我呆住了。冥界?阴间?我们死了还是没死?世上真的有鬼魂?如果死了,为什么还会有痛苦?如果死了,李聪醒他们的死亡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脑袋要爆了,脑子里出现了太多问题,我在现实世界学习到的知识体系在这里被推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身后的骷髅是真的。
“很奇怪吧,你们不是第一批闯入冥界的人。”
阴森嘶哑的声音继续响起:“你们是第二批。”
它是在开玩笑吗?骷髅也会开玩笑?我心里纳闷。
“我喜欢他们的衣服。”身后的骷髅方向传来骨头摩擦铁甲的“咯吱”声。
“咱们玩个游戏吧。哦,对了,先告诉你一件事,这里不是阴间,我也不是鬼魂。”
不是阴间,那为什么骷髅也能说话?而且刚才在那么狭小的路上还能骑马,不是鬼魂是什么,非得说是幽灵吗。
骷髅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们可以称我为巫师,或许,下次再见到我,我会是另一幅模样。”
“前面的新世界你们看到了,赢了游戏,你们可以去那里;输的条件只有一个,你们要永远做我的奴隶。”骷髅发出阴森的笑声说道。
“其实做我的奴隶更好,我会满足你们精神上的所有愿望,你要快乐就快乐,要痛苦就痛苦,只要跟随我即可,怎样,是不是很有诱惑力。”骷髅将军发出两声得意的笑容。
我转过头面对着骷髅,正视着它说:“我们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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