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厂长也不打招呼，道：“每年三千多万啊，值当的我这把老骨头跑上成百上千趟。”
申建国也直接道：“靳高官，每年三千多万真不少，直接伤筋动骨了。这些年我们庄子葡萄酒厂可是没少给市里、省里争面子，交给我们的任务从来都是超额完成的，这时候省里可得给我们做主。”
吴大海忙拦住：“老申，这不是正和领导们商量着呢吗？你快先别急，先坐下歇会儿。”
“吴书记，这几天我们庄子县上上下下都没睡着觉，怎么可能不急？”申建国头顶渗出密密的汗，是个急性子，面对顶头上司的时候也很直接。
看着吴大海和申建国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靳东风苦笑了一下，扶了老厂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道：“你们放心吧，庄子葡萄酒厂的事儿，省里肯定管。”
为着这事儿，吴大海已经在自己办公室里耗了一下午了，连带着杨天石和沈志华一起，他们已经开了一下午的会。
其实这件事儿，他前几天就已经听说了，但是海津那边所作所为都符合法律的规定，他们虽有心，却无力，任何人都大不过法律去。
不过在面对着老厂长几人的时候，靳东风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庄子葡萄酒厂的历史，不但他这个主管的高官知道，其他的领导也都清清楚楚，当年庄子县连电都没通上，老厂长硬是带着第一代酒厂人，用一部手摇破碎机和两部手摇压榨机造出了第一瓶葡萄酒。
在面对这样一群人的时候，靳东风只有竭尽全力的份儿。
看出来靳东风的勉强，老厂长道：“大老远来的，让我这老头子和靳高官叙叙旧。”
杨天石和沈志华立刻过来拉了吴大海和申建国几个。
“走，吴书记和申书记给我们说说具体情况。”
众人走出办公室，叫上在门口等的王奇和张强，往隔壁办公室来了。
这边，老厂长看众人都出去了，才问靳东风道：“靳高官，你给我这老头子一个准话，这一次咱们和海津那边打官司，是不是还得输？”
靳东风五十多岁，两鬓的头发也都白了，喝了口茶，道：“老首长，这一次，怕是又得退一步了。本来，最开始，定下来的咱们也是只种植葡萄，不建酒厂。”
“我知道，冀北的那家，挂着‘国’字呢，咱们怕是争不过。”老厂长说道：“我就是想弄清楚，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瞒您，我也弄不明白。”靳东风苦笑一声。
其实他自从战场上下来，就转业到了机关里，几十年的政治生涯，这事儿就算是不通透，也能咂摸出点儿道理。
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行业，想要长远的进步，总是要有人牺牲的。
“不过，老首长请放心，明天开常委会，我一定会提出来，咱们尽咱最大的努力。”
在面对老首长的时候，靳东风不敢立军令状。
……
已经是夜里十点多，省政府对面的招待所里，一间小小的会议室里坐了十几个人。
屋子里灯火通明，烟雾缭绕，十几个男人几乎人人手里夹着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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