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语66
在医院替弟弟守夜。
全身麻醉后的弟弟躺在床上,所有的活动都得依靠自己,包括吃饭。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弟弟办了出院,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医生告知要多住几天。没办法,只好联系老板,多请几天假。
出去买饭,因为讨厌医院的味道,所以一直在外面吃。找了一个汤包馆,点了份面,却意外的碰见了经常换点滴的护士,四处没有其他的位置,只好尴尬的坐一起,想起弟弟刚刚手术完时,往往头晕恶心,自己按铃找医生没少麻烦人家。
护士带是没有尴尬感,很快就聊开了。
谈到工作的时候,他笑笑,“听说你们都拜夜班之神。”
她一撇嘴,“那是医生需要,我们护士看煞气,主要就是能否站住场子。”
他有些愕然。
护士见状神秘地说,“有些新护士来,当晚就会有病人过世,要么就是整晚忙着抢救,忙的要死,那就是她们镇不住。”
他很好奇,还有这种说法,于是问道,“那你当护士有碰见什么吗?嗯,我主要是想听听故事。”
面来了,护士先吃了会儿面,然后说,“有一个病床,来了好几个人都在上面挂了,有一个明明病情已经稳定了,但是就是突然挂了。有一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说有三个人要把他赶下床,说起相貌,就是之前死在那张床上的人。”
他突然有些食不下咽,说,“那病床还有吗?”心中却在嘀咕,不会是我弟弟的那张床吧!
护士笑笑,“那张床早就被卸走了。所以有个病房里,中间单独少了一个号,我们护士都知道的。”随即又吃了几口面。
他点的蟹黄小笼包到了,因为刚才的故事,他联想起了病房,紧接着是弟弟呕吐的黄胆水,明明是很喜欢的东西,却没有了胃口。
护士一边吃面一边说,“还有啊!之前刚来的时候,跟老医生查房,一个老人说窗台上的小孩太闹,当时我就懵了,窗台上哪有小孩啊。带我的护士随口安慰几句,出来就说老人就这几天的事了。结果一直病情稳定的老人,当晚就走了。”
还剩下半碗面,但他却已经饱了,二十多三个的蟹黄包在那里还一口没动。
护士把碗里仅有的面捞了出来,看了看他,坏笑着说,“你怎么不吃了,多好的蟹黄包,别浪费啊!”
他一笑,“吃饱了。”说着便把蟹黄包推了过去,“你吃吧!我喜欢听故事,就当听故事的,呃……”
他一时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意思已经表述的很清楚了。
护士笑笑,抄起筷子说,“那我不客气了!”
他不好意思先走,之见护士三两下吃完,然后两人一起离开。
等红灯的时候,护士说,“你干什么的?”
他说,“设计师,画图纸的。原本今天要上班的,结果医生突然说我弟弟还要再观察几天。”
护士哦了一声,两个人沉默许久。
快上楼了,护士突然说,“给你说一件事,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他有些诧异,但是依旧一口答应。
护士说,“你知道你隔壁床的那个老人家吧!原本他做完心脏搭桥手术,却感染的比较厉害,结果却一直硬生生的挺了过来。老人老是说外面有人要带他走,却在门口不敢进来。他女儿跟管你弟弟的刘医生是同学,两人一合计,可能是病房中住着了不得的人,所以那些人不敢进来,于是便让病房里的人再多等几天,等老爷子恢复之后再说。”
他只是感到有些震惊,或许当自己碰到这类事情的反应就该如此吧!
护士跟前面食堂出来的熟人打了声招呼,匆忙离开,走前叮嘱道,“就这样,别说是我说的啊!”
他提着给弟弟买的粥,愣了一会儿,上楼,到了病房之中,把粥给了弟弟,他已经能自己吃饭了。
旁边的老人躺在那里。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跟弟弟说什么,打开手机漫画,看是一页页的看起来,很快之前的事情便已经抛诸脑后。
晚上睡着之后,突然模糊的意识开始清醒,他看见眼前站着两个人,对自己神色恭敬的说,“隔壁的大限已到,您看我们能把他带走吗?”
他说,“他行善作恶吗?”
“行善不多,恶事倒是做过一些。”
“那该带走带走,问我干什么?”
那两人喜出望外的说,“陆先生还是那么的公私分明。”
他皱了下眉说,“我不姓陆。”
两人一笑,而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醒来时,老人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他女儿到的时候,哭得很开心。而昨天跟他聊天的护士,则很尴尬的看了他一眼。
他去跟医生申请出院,医生很爽快的便同意了。
2014年11月23日多云/晴7℃/-11℃北风≤3级/西北风≤3级
宜:合帐、裁衣、嫁娶、安床、入殓、移柩、破土
忌:置产、造船、开光、掘井、作灶
到了午间,一行便游完了。我们打车到了县中心,几经巡视,发现都是路边小馆,最后看到一家丰茂烧烤,我在上海的经常来这里,还想过开一家连锁店,只是那时候囊中羞涩,连二十万的加盟费都拿不出,只好罢休。
到了店中,布局大致跟上海的那家店差不多,只是人相对稀少一些,可能也是现在已经一点多的缘故。莫莫倒是第一次来,坐在椅子上有些无所适从,只是当雪碧上来的时候,尝到甜头的她一个人抱着一大瓶子不松手,不得已我们只好再点一瓶,而我和云赟则点了一瓶啤酒。
很快烧得通红的木炭被人端着盆子拿过来,放到桌子上的凹槽中,接着串好的肉串上来,我把肉串和一些蘑菇放到铁架上,由于串肉的签子自带小齿轮,结合桌上的小孔,肉串便能不停的自己烤起来,很快肉油都滴了出来,通红的木炭“呲”的一声,让人食欲大振。
唯一凄惨的是云韵,这里没有单间,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出来,看着我帮莫莫调好调料,估计心中都在滴泪。
莫莫倒是第一次吃,我还特意点了两份蛋炒饭,四个人一人分一点,陪着肉吃。我将烤好的肉串上的肉用筷子撸下来,接着沾点酱料,然后递过去,莫莫檀口轻张,咬了一口,神色无比欣喜的说,“好好吃!”
接下来莫莫便有样学样,如今她筷子都用不太好,而我虽然用筷子的方式不雅观,对莫莫却要求很严,一定要她握筷子的时候,两根筷子顶部要分开,搞得莫莫经常急的要我喂她。
程琳也是第一次这样吃,很新奇的尝试。云赟帮她把馒头放在最上面的铁架上烤,一边把那些烤好的肉串拿上来。
“来,我们庆祝一下!”
我说,端起啤酒的杯子,云赟也端了起来,程琳和莫莫如是,最后四个人碰了下杯子,之后我和云赟都是轻抿一口,唯独莫莫一饮而尽。
我笑着摇摇头,知道莫莫很快便不行了。果然,刚吃了一小半,还有两盘肉没烤的时候,莫莫便摸着肚子食不下咽。
“莫莫,汽水中有二氧化碳的,撑着了吧!”我调侃说。
过了一会儿,莫莫打了个嗝,然后松了口气,肚子里腾出了点空间,又开心的吃了一个肉串,果然是个标准的小吃货。
结完帐之后,云赟照例支付宝转我钱,为了释怀云韵的欲求不满,我们特意向店家买了木炭和方形的铁盆,接着又买了二十多盘肉和蔬菜,最后莫莫还拿了两大瓶雪碧。
将东西寄放在了店中之后,我买了五张电影票,只发觉这里比上海还贵,一张票快五十了,然后就去看了一场《心花怒放》,几个人笑的几乎趴在了电影座上。
“哈哈,我拿到手机之后就在找好片,果然这部《心花怒放》很不错,虽然是十月份的片子了!”我笑道。
云赟说,“也难得啊!十月的片子现在还上映,真不错。”
时间还早,我于是在饭店找了一个KTV。说来我从未跟云赟一起去过这种地方,只是陪同事去过,那帮家伙说我唱的都是小清新的歌,搞得我几乎也是索然无味。
唯一的遗憾在于程琳用羞愤的目光盯着我,我简单了唱了首“七里香”之后,云赟、云韵和我一起唱了一首《往事只能回味》,唱到“时光一去不再会,往事只能回味”的时候,相互看看,都有些往事如烟的感叹,荏苒物华休,在一起都已经六年了,竟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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