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语103
过了很多年，如同工作时感怀以前吃不起三十一顿的饭，如今他感怀当初结婚的自己买不起房子，为了几十万焦头烂额。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笑声，直到他卖了房子，买房子的人抱怨他买的是鬼屋。他诧异，回到了被卖的房子，一个人在里面，他以前经常如此。
为什么我住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烦扰我，为什么要打扰别人。他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的说。
因为姐姐不让我们打扰你。
他略带惊讶，哪个姐姐。
就是以前你租房子时，笑声很好听的那个姐姐啊！
我现在过去，她还在吗？他问道。
已经投胎了，自然没有！
他想起了聊斋里的故事，一个人喜欢一个女鬼，后来女鬼投胎说要跟他长相厮守。男的叹口气，等那时我已然六七十，齿牙动摇，哪里还消受得起。由于他乐善，一日梦见观音点化，反而越来越年轻。他的儿子都四十多了，他反倒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出去惹了祸，儿子来赎人。就这么等了十六年，跟女鬼成为美满的一对少年夫妇。
或许我不配吧，他想。
2015年07月24日晴36℃/24℃东北风≤3级
宜：祭祀、修造、出行、造屋、竖柱、割蜜、造车器
忌：动土、破土、掘井、安葬
“好说，好说。”老鬼说着一摊手，“东西应该带过来了吧，既然带过来，那就拿出来吧！”
童先生面露难色的看向马少贻。
马少贻明媚一笑，“我这做徒儿的始终斗不过您老人家，也罢，您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不过，徒儿此番有事相求，您可要为我作主。”
“你不去欺负人就好了，谁还敢惹你。”
老鬼哈哈一笑，显得非常熟络的样子，伸手接过马少贻递过来的青瓷瓶，我一见之下，顿时惊异无比，跟从前云韵的青瓷瓶越有八九分相像。
虽老鬼一起到了程琳房中，程琳开门的的时候依旧睡眼惺忪，我带她出去，为了不让她担心，只是说他们有事要与云赟相商，惹得程琳看到稍带妖冶的马少贻时殊为不快。
程琳被安置到我的房中休息，我刚出门打算看一下云赟，就见到电梯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见我就躲到了墙角，心中起疑，拿起手机，拨了莫莫的电话，果然铃声响起。
我上去聆着她耳朵给抓了回来，一时间事情太多，只是来得及骂了她两句，便让她在隔壁床上睡觉。
等我再回去的时候，正碰见马少贻和童先生陪着老鬼出门，还没等我询问，老鬼就说，“云赟休息三天就好，不用过分担忧。”
“那就好！”我吁出一口气。
“此间事了，我也要告辞了！”老鬼说着竟然向我一拱手。
我一怔，心中完全没有预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到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颇为不舍。
“聚散无常，你是看得开的人，也不须如此。”老鬼适时的说，“我这记名的徒儿有事相求，老夫正巧也想舒舒筋骨，算是一举两得。”
“师父这么说，真是让少贻好生感激。”马少贻在老鬼面前，样子颇为乖巧。
难怪他对马少贻这么清楚，我轻叹一下，想了想，将玉佩解下，递了过去，“以后不知何日相逢，权作临别礼物吧！”
老鬼也不推辞，收下之后与马少贻一行离去，我回屋中看见云赟在哪里沉沉睡去。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我拉开厚重的窗帘，已经有一丝破晓，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稍稍打开了窗子，伸出手感受窗外的雨，静静等了一会儿之后，望见一辆车驶出酒店。
就这么静静的站了良久，自言自语的说，“我想静静，不要问我静静是谁。”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想来，莫莫将来也要离开，云赟和我也注定是要各奔东西，云韵也会离开，我会不会到时候成为孤家寡人。若是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遇见过，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离别哀伤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窗外风雨洒在脸上，等关窗的时候，用手去摸头，只感觉冰凉冰凉的，我想着，怕是要感冒吧！
我算是很少感冒的，到了上海之后，一年也就感冒一两次。只要我知道要感冒的时候，稍稍振奋精神，不去想这件事，那我就不会感冒，而现在，不知为何，我总想着，既然要感冒，那就感冒好了。
我倒了一杯热水，捧着在哪里看之前看的那篇《神仙》。
贾玉珍说自己服食的是九天玄露，只是知道自己服用之后就能脱胎换骨，只是知道来自九天（卫斯理自然想当然以为九天指的是外星人），其他的一概不知。人又不知道的，神仙自然也有。
贾玉珍又说，神仙其实也是人。好比一个人成为了博士，但博士也是人，只是懂得比别人多。神仙也是人，只是会时空转移，活的时间也长了很多。
那句话倒是让我深思，我想到南斗和采药人，这些神仙也是由人一步步修炼的，那他们最后成为神仙，那他们是不是依旧是人。想到曾经跟云赟探讨的，神仙是不是一种BG。
我看到后来，只感觉眼痛的紧，捂住双眼，做了下眼保健操之后，才勉强支撑着看完了整本小说，头也痛得很，眼也酸痛得很，云赟的房中还是一个单人床。我只好在衣橱下取到一个被单，坐在椅子上，将自己裹紧，只感觉眼睛闭上之后火辣辣的痛。
小说中的内容在我脑海中不断重复，越是不愿去想，偏偏想得越多。以前看过的各种神怪小说，电影都交织纵横，意识也渐渐模糊，总是各种画面闪现，想到哪里，便有无数的东西来佐证。
小说最后，贾玉珍对卫斯理说，我的仙缘全靠你来，可是我成仙了，你却不能成仙。贾玉珍只是一个世俗的商人，并不是修为深湛、德高望重的神僧，偏偏他却能成为神仙。电影中，秦始皇一生渴望长生不老，花费了很多功夫，最后却便宜了旁人。
有钱有势，花费很多去寻求长生，却有人以长生为苦，期望解脱，这世界真是不能以常理踱之。
模模糊糊中，我听见云韵的声音，疲惫的睁开眼，浑身上下却说不出的难受，连手指头都不愿意一动。感觉我被抬起来，晃晃悠悠，还碰到了门框，最后被扔到了床上。我一翻身，双手搂住被子，侧着身子，选了一个尽量舒服的姿势，然后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感觉眼睛不再像刚睡着的时候那么痛，看着吊顶上的灯，无聊的发呆。最难受的莫过于鼻子都堵塞住了，呼吸的时候只能一个鼻孔出气。
那种难受，如果可以用一千块消除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掏钱的。可惜，只有当生病的时候，才会感到平常一呼一吸的可贵。想起小说中，跋锋寒跟被一群人追杀，最后逃出来的时候，说，让我好好呼吸几口只有活人才有机会呼吸的新鲜空气吧！拓跋玉、淳于薇，加上十八个毕玄训练出来的混蛋，差点连我的卵蛋都打了出来。
有过类似经历，才会体会到其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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