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俞岱岩轻功不及张翠山,被他一气儿拉下了数十里,心中也着实不是滋味,自己大出张翠山将近十岁,可是无论内力轻功却都赶不上这小师弟,难怪平日里师父常说武当大兴必应于翠山,当时诸位师兄弟只当师父说笑,毕竟无论大师兄还是二师兄都已跟随师父多年,诸多武当秘技也多有涉猎习练精熟,可是此刻与这个小师弟的天赋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又赶了二十多里路,俞岱岩瞧见前面十数个客商没精打采的从对面走来,好奇之下便上前搭话道“我看诸位神色不佳,路上碰见什么事了吗?”
打头一个满脸朱砂痣的大汉啐了一口骂道“日他祖宗的狗鞑子,我们刚刚要走到熊家堡却碰上元兵劫掠百姓,十几个鞑子压着几十号人,一路上连打带踢不把百姓当人看啊。最惨的是那些小姑娘小媳妇,长得俊的当下就被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给糟蹋了,唉,这世道啊就容不得咱汉人活了!”
俞岱岩为人最是爱憎分明,此刻听见鞑子如此欺辱汉人百姓,直气的怒发冲冠一把拉住大汉问道“那些鞑子现在哪里,待我去除了他们,也为我汉家百姓出口恶气。”
那大汉闻言心中一震,他行走江湖半辈子还没见过几个敢向成队的鞑子出手的,当下恭声道“好汉爷既然相问,在下也不好不答,只劝好汉爷量力而行,免得咱汉人又少一个英雄豪杰。好汉爷再往前去不到十里就可以看到那些作恶多端的鞑子了,在下人等急着赶路就告辞了,好汉爷保重!”说罢双手抱拳行礼,转身跟上队伍渐渐远去了。
又往前赶了五里路,只见数十名百姓扶老携幼哀嚎震天正顺着官道往下走,俞岱岩拉住一名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问道“你们这是碰上了鞑子么,怎么一个个浑身是伤哭声不绝?”
那男子初时极不耐烦,双手发力就要推开俞岱岩,可随后他发现哪怕自己使尽全力,眼前这名青年居然纹丝不动,当下他也知道自己碰上了高人,连忙先据后恭道“不敢当大侠垂询,我等确实曾被鞑子劫掠,幸亏武当张五侠仗义出手,他老人家只是三招两式就杀的狗鞑子抱头鼠窜,我等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这男子说道张翠山斩杀鞑子之时,情不自禁模仿起张翠山的动作。
俞岱岩见了心中一喜,果然便是我武当长拳和混元刀法的招数,虽然这男子动作只有两三分形似不过俞岱岩已经练过不知道几百几千遍了,自然不会看走眼。
谢过这男子之后,俞岱岩再没停留,顺着官道直奔熊家堡,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熊家堡。
熊家堡作为周遭百里的重镇,整个建筑风格却和长安城一样,一条条街道小巷纵横交错宛如棋盘,笔直的街道两旁遍布各种摊贩,所售货物包含衣食住行各行各业,当真是繁花若锦人流如织,在这乱世之中见到这样兴旺的城镇也算异事了。
这年月里什么生意最好做,无非是**和酒楼而已,在这个过了今日不知有没有明日的世道,无论贫富都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过一天算一天,所以熊家堡最热闹的地方一个就是镇中央的太白楼,另一个则是占了镇子西面半数房产的百美园,一者买醉一者买春倒是熊家堡之所以如此兴旺的两大原因。
张翠山信步而行,慢慢走到了熊家堡中央十字街口,只见一杆条幅被一个童子高高举起,旁边一个瘦高个中年道士盘膝而坐,面前摆着两副棋盘,一副象棋一副围棋,两个棋盘上都摆上了一局残棋,中年道士正品着香茗闭目养神。两人占据这重镇街心却对周边车水马龙之声置若罔闻,任凭他人说三道四,两人就是不肯挪窝。
无论百姓还是商人都未曾见过如此霸道之人,不过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信条众人见此情状,都从边上悄然走过,而那些乘马坐车的也只好掉头转向,另选一条路前往目的地。这道人面色红润皮肤光滑,若是只看面相也不过三十五六岁模样,旁边的小道童倒是平平无奇,只是表情木然的肃立一旁,并无令人骇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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