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马常有,伯乐何在?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牝鸡司晨,国之不祥。我就不明白了,作为世界级的企业,唐家怎么会用这么一个以貌取人的骚狐狸负责招聘?”
陈非满腹牢骚的离开了大唐公司,挤了一个小时的公交,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家里。
准确的说,是他姐姐陈青的家。
七十平的房子,简单的装修,落后的家用电器,勾勒出一个经济拮据的家庭。
主卧室的门半掩着,从里面不断发出轻微的鼾声,躺在床上熟睡的人,正是陈非瘫痪了两年的姐夫杨卫国。
“已经十一点了?”陈非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喃喃自语了一声,“我得赶紧收拾下东西,一定要在杨桃到来之前离开这个家。我不能让一个女人看不起,觉得我这么大一个男人还赖在姐姐家里吃白食。”
杨桃是杨卫国的妹妹,年龄和陈非相仿,正在京都大学攻读美术专业。这几天刚刚放了暑假,前天打电话告诉陈青,说要到龙港来照顾哥哥些日子,让嫂子轻松几天。
粗略一算,陈非至少已经三年多没有见到杨桃了。都说女大十八变,也不知道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孩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倒是从姐姐的嘴里听说,这丫头长成了一个大美女。当然,杨桃小时候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唉……不管长成什么样,都不是我的菜,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丝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听姐姐说杨桃是京都美术大学的校花,估计追求她的公子哥儿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吧?”
陈非摇头苦笑一声,找出自己的旅行包,悄悄的收拾行囊。癞蛤蟆是吃不到天鹅肉了,但也不想被美女瞧不起!
衣服一件件的装进行囊,就像一幕幕往事,如同柳絮一般在陈非的脑海里飘扬,让他的眼睛变得湿润起来。
二十多年前,陈非出生在一座小县城,父母都是普通百姓,上面有一个姐姐,四口之家平凡的像大海里的一滴水,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他本来的名字叫做陈飞,因为从小顽劣,到处惹是生非,害得陈父没少向街坊邻居赔礼道歉,也没少被小学老师请到学校谈话,一怒之下便把他的名字改成了“陈非”。
没多久,陈家的天塌了。
以开货车跑运输谋生的陈父出了车祸,连人带车翻进了沟里,陈父当场死亡,只留下了悲痛欲绝的母子三人。自此之后,陈非性情大变,再也不到处惹是生非,变得发愤图强,努力读书。
不几年,陈母积劳成疾,再加上丈夫去世后心情抑郁,一场重病过后竟然撒手人寰,追随丈夫而去,只留下了陈青、陈非姐弟相依为命。
那一年,姐姐陈青十九岁,弟弟陈非十二岁。
为了供弟弟读书,陈青决定撕掉刚刚收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辍学打工。就在这个时候,杨卫国的出现,让他们姐弟有了依靠。
杨卫国是陈青的初中同学,一直对陈青情有独钟。由于学习成绩欠佳,初中毕业后就被家人送去当兵,不久前刚刚退伍,被分配到了地方派出所当民警。
得知了陈家的不幸遭遇之后,杨卫国找到了陈青,向她表达了自己多年的爱慕之意,并且承诺愿意用自己的工资,供陈青姐弟读书。
对于高大阳光的杨卫国,陈青一直有好感。落难之际,老同学仗义援手,陈青姐弟感激涕零,权衡一番,最终接受了杨卫国的资助。
时光荏苒,三年的大学生涯很快结束,陈青毕业后和杨卫国走进了婚礼的殿堂。这让陈非这个小舅子更加心安理得的接受杨卫国的资助。
后来因为工作调动,杨卫国带着一家人从县城迁徙到了现在的龙港,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陈青也进了一家小单位做会计,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人生更是无常。
当陈非从一个顽童变成了大学生的时候,杨卫国却在一次抓捕通缉犯的行动中身受重伤。最后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再也无法站起,只能永远的躺在床上……
“叮叮当当……”厨房里发出一串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把陈非的思绪从往事中唤回。
想来是姐姐中午下班,回来给自己和姐夫做午饭了。陈非悄悄走到门前从缝隙里向厨房瞄去,果然是姐姐陈青在做饭,自己都没察觉到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青在三公里之外的一个小公司做会计,自从杨卫国瘫痪之后,每天中午都要回来做午饭,亲手喂丈夫吃完才返回公司上班。两年如一日,毫无怨言。
自从丈夫瘫痪之后,陈青越发的节俭,衣服穿得都是地摊货,化妆品也是网上淘来的廉价货,但即便不施粉黛,仍然遮不住贤惠的气质。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姐姐,陈非的眼眸又有些湿润,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我发誓,若是有一天我发达了,一定会让姐姐过上好日子。”
而现在,自己该离开了;在杨桃到来之前,一定要离开。
家里就巴掌大的地方,不能再让姐姐犯难了。
陈非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里干巴巴的五百块钱,已经起了褶皱,这还是他前些日子替别人写毕业论文赚到的辛苦费,“唉……这可是未来一个月的生活费。”
就在陈非收拾好行囊的同时,陈青也做好了午饭。
满屋生香,闻的出来,陈青的厨艺相当不错,这是一个贤妻良母必不可少的技能。若是一个女人连厨房都下不了,敢自诩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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