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冷风呼啸。
最好的医馆,最好的医师。
万梦云躺在床上一口口咳着血,那一刀远比他想的还要重些。
玲儿握着那双冰冷的手,脸上早已满是泪痕,她扭头道:“陈医师,我家少爷怎样”
陈医生满面愁容只摇了摇头。
玲儿轻抚着万梦云的脸,凄凉地笑了起来,道:“少爷,玲儿会陪着你的”
万梦云艰难地喘着气,一点血缓缓从嘴角溢出,玲儿心疼地用手帕擦去他嘴角的血渍。
阿风的眼中充满血丝,他咬着牙拔出剑,他的手握着剑刃,握的很用力。
剑身猛地弯曲突然折断成两截,他的身子也随着跪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他手心滴落。
玲儿连忙扶着阿风道:“风少爷,这不是你的错”
阿风置若罔闻,眼睛只呆滞地看着手里的断剑。
陈医师叹了口气道:“听说世上有一种药,不仅能治内伤还能忘却忧愁”
阿风的眼中闪过亮光,他站起身抓着陈医师的衣衫,道:“能救他吗?”
陈医师道:“能”
阿风道:“吃药也能忘掉烦恼?”
陈医师道:“吃多了人便会痴痴迷迷但会有瘾”
阿风道:“吃药也有瘾?”
陈医师道:“吃多了便会有瘾”
阿风道:“这是药还是毒”
陈医师道:“药就是药,是药三分毒”
阿风道:“药在哪里”
陈医师道:“在一群吃人肉的恶狼手里”
阿风道:“吃药的都是些什么人”
陈医师道:“是群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想着逃避现实的年轻人”
阿风道:“他们心甘情愿被人吃?”
陈医师叹了口气道:“是”
阿风道:“我去找他们”
陈医师沉默不语。
万梦云看着阿风,他知道阿风一定是要去的,可他实在不放心阿风。
他的手颤抖着抓住阿风的衣衫,他拼命张着嘴说着什么,阿风赶忙俯下身子贴近他的嘴边。
“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和陌生女....”
万梦云咳嗽了一声突然昏了过去。
阿风擦去溅在脸上的鲜血,他缓缓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悲痛。
他的心第一次这么痛,撕心裂肺的痛,他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会发痛。
阿风猛地将半截剑刃扔向一旁,剑刃直直没入墙里。
“风少爷”
玲儿抹去眼泪,将万梦云的剑递向阿风。
阿风缓缓接过剑,胸口却又是一阵刺痛。他轻抚着剑锋,剑身猛地颤抖起来,他的身子也跟着不停颤抖。
阿风长长吸了口气,道:“在哪?”
陈医师道:“天涯”
阿风道:“远吗?”
陈医师道:“很远”
阿风沉默不语,他将剑斜插到腰间转身离去。
残阳如血。
一袭孤单的背影缓缓飘向远方。
天涯远吗?天涯很远,但只要用脚走了那便不远了。
日落,大漠风沙起,风声呼呼作响,直吹的人睁不开眼。
阿风远远从风沙里走来,他的脚上穿着硝皮靴,这靴子亦如大漠上的牧羊人,坚韧不拔,也只有这种靴子才能经得住大漠的风沙。
阿风的脸上似乎更显沧桑了,他不知已走了多远,也不知已走了多久,他脚上的靴子早已磨破了个大洞,他的脚趾也早已磨出血来。
大漠无边少见人影,偶尔能在天边见到成群结队的商帮和三三两两的当地人。
塞外的女人也如这广阔的苍穹,率真,多情而爽朗。她们大都着一身丝绸长裙,裙上花纹如彩云飘飞,浓郁华丽,身上则挂着玉佩焕发着珠光宝气。
若是有远来的生人,她们便会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你吃吃地笑起来。
看见这样的女人总会让人心痒痒的,所以阿风现在想喝酒,想喝很多酒。他现在已经很少喝茶,似乎他的胃已经装不下茶,喝茶总会令他反胃,
很巧客栈里也有个女人,她的眼睛比别的女人都要明亮,笑起来也更甜。她看起来显然已不年轻,但却更显成熟美艳。
阿风毕竟是个男人,所以他立马就看见了那个女人
他刚走进客栈,她刚走出客栈。
他看着她的脸,她看着他的眼睛。
她羞涩地笑了起来,脸上也慢慢显出两点嫣红,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阿风不由看的痴了,他刚想抚摸那张羞红的脸,一只芊芊玉手拦住了他。
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阿风笑了笑绕过女子进了客栈,但当他喝到第二杯酒的时候,她又回来了。
她径直走来缓缓坐到阿风对面,她把手撑在桌上托着腮盯着阿风,仿佛想要将阿风的心也要看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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