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二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互相对视了一番,又各自扫视了对方,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
玄照和木生笑得直不起腰,此刻二人已经翻过了山头,将食物藏在入村前的小山坡上。找了一处树荫较多,相对隐蔽的地方,而且分开各自藏匿。用土埋好之后,又在树上做了记号,方便后续寻回。
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天这样埋着,可能过了两个时辰回来就全是腐臭味了。
二人又各自打扮了一番,玄照包着左手,显得是断了手,又在脸上涂了土灰,显得很是狼狈。木生则撕碎衣袖,将右脚小腿上缠裹着。显得是右脚受伤了。
二人又采摘了一些红色的长春花,捣成了泥,用那红色的汁液涂抹在裹带处。也涂了脸,显得血迹斑斑。二人捣鼓了一番,才分别从树林中出来,一见对方这般模样,都忍不住笑了。
“你这个装扮很好,我们正好挽扶着对方,走下山去。”玄照说道。
“我觉得还不够,我们还要在地上翻滚一下,显得风尘仆仆的好一点。”木生又提议道。
玄照觉得有理,二人便在地上翻滚起来,一直滚到了山脚下。二人都有些晕乎。却都哈哈大笑。
木生又顺手折了一根树枝作为拐杖,这样显得自己的跛脚更真实一些。
如此这般折腾过后,二人才慢慢走入石壕村,也不敢太招摇,都是沿着路边扶着墙根慢慢走,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有无官兵。
走了一阵,二人渐渐有些放松,互相看了看,又忍不住要笑对方的装扮。二人正自走着,突然就听得一阵马蹄声从那后面传来。回头看时,已见到一阵尘土,不甚明了,但二人心中所想皆是一致,这回可能是官兵来了。
二人不及细想,就近避进了一家农家。幸好那家人虚掩着门,二人推门进去,又把门虚掩上,伏在门后通过门缝看着外面。果然是一队人马从门前经过了。虽然都穿有军装,但看上去都是破破烂烂,说明是长年在外征战的。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下来,太阳下山了。二人正躲避间,这农家有个老妇人从屋里出来了,见门口两个年轻人,有些吃惊。刚要张口,二人也发现了老妇,怕她大叫惹来官兵,都伸手作禁声状。
老妇见二人受了伤的模样,又作禁声状,猜到是在躲避外面的官兵。在这乱世,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老妇也感叹年轻人的不易,因而当下也没有为难二人,并没有作声。
天色终而阴沉下来。玄照和木生在这农家里住了下来。说是住,不过是在院子找个角落铺上干草将就一晚,比在深山露宿强多了。
官兵过后,二人便与这老妇熟络了起来。原来这老妇的丈夫死得早,两个儿子先前都被征兵去了,至今也无书信,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说到此处,老妇不住落泪。二人劝了一番。现在家里只有自己和儿媳妇,还有一个在襁褓中待哺的婴儿,还不到四个月。
二人要帮老妇干些力气活,老妇见他们手脚不便,便劝他们坐下休息,二人笑了,才将实情告知老妇。老妇叹了口气,道:“世道如此,也怪不得你们装神弄鬼了!”
干完活,天色也不早了,二人便在草铺上躺下。老妇也回房去睡了。天气有些冷,二人缩成一团,还盖了几层稻草,在外面都看不出来草堆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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