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洁睡下,霍端躺在沙发上给妻子简单的发了条信息——我今晚有应酬,回不去了,你自己休息吧。霍端不想回家,一个背负着双重罪恶感的家。
霍端跟自己的妻子李染是从学校认识的。当时的李染会跳舞,会唱歌,她像一只漂亮的百灵鸟。手长腿长,是个跳舞的天才,男生有事没事都喜欢凑在她的身边。当然现在的李染除了减去一头乌黑的长发,变成一头利落的短发之外,似乎身材是没什么变化。只是以前温柔的眼神现在变的更加的凄厉,更加的刻薄。可是这一切的刻薄可能都源于霍端的病。
当时上学的时候,霍端也是时常围着李染的男生之一。虽然自己的家境贫穷,但是自己的学业优秀,自己凭着一股子年轻人的热血追求了李染,没想到李染同意了。李染的父母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碍不住执拗的李染,铁了心一样的要嫁给霍端这个穷小子。
当年这个穷小子为了追求李染也是下了心思。刚刚毕业,两个人为了表示在一起的绝心,就搬到一起住去了。穷小子是租不起太贵的房子的,他们的房子只有现在的小书房一般大,还要摆水桶,案板,尿盆,其实没什么落脚的空间,平时霍端和李染都只能坐在床上。屋子是水泥屋,夏天的时候通风不好,到处都是恶臭——因为有没素质的男生会随意的到处尿尿。冬天了屋子不挡风,只能靠着电热毯,然后盖上三四层被子,两个人靠着睡,电热毯是不敢停的。
霍端每天变着花样的给李染做饭,李染是个富家女,她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收拾家。所以当年霍端除了接送李染上下班之外,还得像个保姆一样的做饭,洗衣服,打扫家务,甚至包括给李染洗内衣内裤,甚至还得给李染刷鞋。他们最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们省点,然后攒钱买房。
李染也不是不干,有次李染休息的时候,自作主张的把床单洗了。那厚厚的床单,李染搓了又洗,洗了又搓,洗床单的盆子也小。李染足足的洗了一下午,自己觉得才洗干净了。后果就是她直不起腰来了,只能像个小老太太一样的弯着腰走路。等霍端回来看见李染的时候,李染还在弯着腰炒菜,边炒菜边傻笑,说到——自己洗衣服洗的直不起腰来,秒变老太太。心疼的霍端立马接过炒菜的勺子,把李染抱到了床上让她好好休息。当然晚上还少不了要给李染揉着搓着背。当时霍端就发誓,再也不要李染洗衣服了。
李染可能是真没命洗衣服,还有次李染洗了件黑色的羽绒服。那羽绒服最开始是霍端洗的,霍端虽然家里穷,但是洗衣服这样的活也轮不到自己。但是现在为了伺候女朋友,只能硬干。第一次羽绒服晒干后,上面出了一白层的洗衣粉痕迹,像是土地太干之后的龟裂纹。然后李染洗了一次,还是到处都是白色的龟裂纹,最后又洗了一次,刚挂上没多久,衣服丢了——大街上,楼道里都没有。当时衣服是挂在了居民楼顶楼。
有次洗了衣服没干,但是第二天李染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早上李染洗了头发,霍端给李染吹干了头发,然后又在屋里给她吹衣服,李染当时觉得自己挑的这个男人很好,自己非常有眼光,自己当时还赏给他一个吻。虽然冬天在这样没有暖气的屋里洗头冷死了,但是当时的心里暖暖的。
可能就是这些暖暖的瞬间,让李染一直坚持着。李染的父亲是镇长,如果要是找青年才干当女婿真是信手拈来,随便挑挑都有一大堆人等着。但是李染就是坚持跟霍尊在一起,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坚持是谁坑了谁。
直到李染一天天的岁数变大,家里的相亲对象一个都不见,李染父母才觉得需要积极的解决这件事情了,李染毫不避讳的告诉父母——他们已经同居了。李染还傻傻的带自己的父母来到自己现在居住的小屋子。
那个屋子是在二楼,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非常的险峻——可能是房东为了省钱,本来可以很缓的楼梯,猛的看上去像是直上直下的。他的父亲还没进门,看到这一幕就心疼透了,在家像掌上明珠一样的独女,现在竟然要遭受这个罪。
爬上险峻的楼梯,李染父母坐在他们小屋的床上,然后李染和霍端一个只能站在做饭的案板那里,另一个只能站在尿盆附近,屋里已经没有空间了。李染的父母眼睛湿润了,这是盖的什么被子,这床上是什么样的烂床单,要知道我们在家铺的盖得都是纯棉的。而现在的被罩、床单感觉一扯就能撕烂。
李染的父亲直视着霍端首先说话了:“霍端,毕业后什么打算呢”?
“叔叔,您好,我暂时想跟别人合开个律师事务所”,霍端边给李染父母倒水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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