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山庄起源于苏州,初时萧嵩带着一帮人做铁匠,攒下了第一桶金,随后经营铁矿,逐渐积累起了财富,门下势力不断增强。
势力大了,自然就会考虑扩张。但光靠着经营矿产和铁匠的收入是远不足以支撑萧家的扩张运动的。
好在江南乃是鱼米之乡,而且又盛产蚕丝等,萧嵩便在忘年之交林清的建议下,投身进了商业;而此时海上贸易愈加繁荣,走私屡禁不止,萧家又参与到了走私的行列中。
从此便是家财、人才滚滚而来,势力进入了飞速扩张的阶段。北京正是扩张中重中之重的一个节点。
人在江湖,免不了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江湖势力更是如此。关系处好了,才方便办事,大家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萧英被派到京城后,便频繁地请朝廷官员、各方势力、江湖高手、商人等吃饭,给他们送礼。每逢节日,更是少不了广发请帖举办宴会。
八月十五,刚过申时,萧府总管便已带着人在府门外等候着客人。不出任九州所料,今日确实是明媚的一天。秋天的太阳虽比不上春天,但却也是宜人得很。
不过一刻,便有客人陆续从街道两头来。徒步或者骑马来的人,多半是些江湖高手;坐马车或者轿子来的人(车厢或轿厢装饰得一个比一个华丽),多半是官员、其他势力的代表或者商人。
龙啸天是徒步走来的。他的步伐不紧不慢,悠然自得,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律感。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因为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总管亲自上前来迎住他,恭敬地说:“龙大侠,少爷在正厅等您。”龙啸天点点头。有人听到“大侠”二字,神色倨傲地瞥他,心想,“这又是哪门子的大侠?”
任九州是骑驴来的唯一一人。驴虽然有千万般好处,但人们只会觉得驴就是比不上马,骑马就是比骑驴高贵。但其实哪里来的高贵之分,不过是偏见蒙蔽了他们的眼罢了。
他到了门外,停下了脚步,看着身着华服,提着贵重礼品的人们,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疏离,觉得他与萧府之间有一张看不见的隔膜。他问自己,“我来这里干嘛?”
他当然记得是萧情要他来这里的,但就是不能控制阿三向前迈出一步。很多年后,他经历过了很多事,才懂得这时在萧府前看不见的隔膜叫阶层,才接受人竟然是分成三六九等的,只是分类的标准他却不敢苟同。
他就和阿三站在那里,人来人往,都觉得他有些奇怪。他全然没注意这些人的目光,只是想,“老大,萧情,快来个人吧,随便谁都好。”
好在江川和红音很快就来了。
他想:终于得救了,亲切地呼喊:“老大!红音姐!”
江川问:“怎么了在这里发呆,不进去?”
“没怎么,就是感觉不太适合这里。”他下了驴。
江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太适应。”
总管迎了上来道:“江捕头。”江川对他拱拱手。总管看看任九州和红音,显然是好奇他们与江川的关系。
“他是我老弟,这是我朋友。”他在“朋友”二字之前停顿了一刹那,红音悄悄在他腰上掐了掐。江川扭头,吐了吐舌头,比了个个口型“老婆”,红音掐得更重了。
总管恍然大悟,连忙道:“这边请。”
恰好这时萧情带着叶离出来,她直接走向任九州问:“怎么这会儿才来啊?”
总管一看这少年居然还是小姐的朋友,更觉得惊讶,道:“小姐,是我怠慢了。”任九州连说哪里哪里。
萧情本来下意识要去扯任九州的衣袖,但想到叶离也在,便只是说:“走吧,我们进去。”
萧家的宅子整洁宽阔,亭台楼阁林立,水流穿过假山,树木花草繁多,修剪整齐。
江川红音萧情对此已司空见惯,叶离也已见了多次,只有任九州觉得惊讶,觉得这宅子实在是太大、太豪华。萧情看到他的反应,笑了笑:“惊讶啥啊,有机会带你去苏州,我家在那里的房子更大。”众人都笑了。
此时天色尚早,客人们被安排在各处喝茶。等天色晚些,家仆陈设好桌子椅子一应器物,客人便在院子里落了座。每桌六人,总共有七桌。
任九州五人加上萧英坐了一桌。萧英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去各桌敬酒去了。任九州感觉萧英看他的眼神十分亲切。
不时会有人来找江川和萧情喝上一杯,他俩有时也会去其他桌喝一杯,其余时候他们五人都是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龙啸天提着酒壶,来到他们这桌。
“江捕头。”他斟满一杯酒。
江川记得他的名字,他起身举起酒杯道:“龙公子。”
萧情也起身举起酒杯问:“你们认识?”
龙啸天笑着说道:“下午有过一面之缘。”他看看任九州,红音和叶离,询问道:“不知三位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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