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今日建安城内虽细雨绵绵,天气微凉,但也阻挡不了城内声名远扬的马员外家女大婚之喜。
马家宾客如云,街市行人络绎不绝。
马家逢此大喜,亲朋悉数到场恭贺。这时一男子来到马府大门,抬头望了望这眼前喜庆一片,强颜欢笑道:“真是羡煞旁人。”说完便似回自己家般散漫自由的往里走。
“公子,可有拜帖?”马府一家仆耐心询问道。
这男子显然没有这所谓的拜帖,但倒也假惺惺的摸了摸胸口道:“拜帖?我...有,不过,你们先让我进去我再出示。”
家仆:“......”
这时管家来了,见状便询问原委。“公子,今日我马府大喜,老爷大宴宾朋贵胄,同时也欢迎广大江湖人士前来道贺。只是,如有拜帖,方能入马府观礼;如若没有,那便请于此等至礼成,老爷自会为大家奉上美酒...”
这男子看相貌倒也不是什么不讲礼数之人,也还生的够俊美。便有模有样作揖道:“多有叨扰!”说罢便扬长而去。
管家见这男子离开便对家仆道:“吉时将至,务必严查拜帖,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老爷不打断你们的腿!”
大概半个时辰后。
随着阵阵喜乐吹奏,唯美浪漫的洞房花烛之喜即将拉开帷幕。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被鸳鸯袄。
春当正,柳枝新。城内艳阳喜鹊啼。
只见新娘头戴五彩凤冠,脸遮绯色方巾。内着红娟衫,外披绣花袍,仪态万方,千娇百媚。若是谁能将眼前这小娘子娶回家中,那真可谓是春心亦不能自持。
管家高声道:吉时已至,行礼。
新郎官却迟迟不见人影。
众人皆议论纷纷。这叫什么话,新郎官跑哪里去了?
“我...来...我...来...了!!”众人回头皆瞠目结舌,只见那身着喜服的新郎官竟是个脸色惨白口眼歪斜的大嘴叉子,病怏怏的,仿佛刚从鬼门关逃回来似的。
众人大吃一惊却欲言又止,等待着新人拜堂成双。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这时一阵低沉哀伤的笛声传来,打破了这原本喜庆的氛围。
新娘闻笛声,思绪万千,似是故人来,便将那遮挡面部的绯色方巾拿了下来,双眼深情脉脉充满热泪。
马员外大怒道:“是谁胆敢在我女儿大婚之日装神弄鬼,毁坏礼数?还不滚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门口传来一阵苦笑,众人目光皆聚于此。
“马邀年,你真是够狠!泓琇才十七岁,你为了一己之私竟要把她嫁给胡耀祖这个药罐子,你真的就这样狼心狗肺吗?”来者手执竹笛,眉头紧皱,愤懑不平。
“那总比嫁给你这一无所有四海为家的穷小子强。”马邀年道。
“泓琇喜欢的是我的为人,不是那病秧子的钱财。她愿陪我仗剑天涯就够了,我能让他每天开心也值了。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拆散我们呢?”
“痴心妄想,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配与我女儿在一起,你就是个......”。
“别说了。爹爹!”马员外话音未落,泓琇居然也开了口。
“刘逐浪,我说过我们绝无可能,你为什么还要来搅扰我的大婚?!我喜欢的人就是耀祖,你走吧!!!以后别再来马家。”马泓琇说罢便转身至高堂,却已潸然泪下。
刘逐浪闻此,便也再没什么好说的。他退至众人之后,强笑的注视着高堂,却依旧不想离开。
马府管家见众人慌乱混杂,便准备向众人宣布典礼重新开始。
一阵大风从门外拂来,将马泓琇那原本精心梳理的黑发打的零零散散,她取下盘于发髻那根银钗,任眼里最后一滴热泪落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马泓琇闭上了双眼,万念俱灰般将那根银钗插入自己咽喉。顷刻间,随着她的呼吸,血如泉涌。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胡耀祖这要死不活的新郎官也被吓昏过去。
刘逐浪望着高堂上的马泓琇,完全懵住。双腿瘫软的他根本都不敢哭泣,宴厅至高堂仅距一丈,却好似万里之遥......
刘逐浪走向高堂那一瞬仿佛已过千年,她抱着奄奄一息的泓琇,终于忍不住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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