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在后院正房里的赵半城跟丁寒此时都在焦急等待着。
赵半城想派下人过去看看,但下人哪里不怕?都纷纷表面领命,然后人就不知跑哪儿去了,个个有来无回,赵半城见状更忐忑了。
窗外云昏月幽,透着清寒的凄冷。蓦然传来一声惨叫,吓得赵半城心底怔忡了下,说:“老道长成功了?”
丁寒皱眉,赵半城跟着又道:“你听这叫声,惨绝人寰,我想应该是玄贞道长正在殴打那恶鬼。”
“可是听起来惨叫声挺苍老的,还有点像玄贞道长。”
赵半城费解地轻蹙眉间。他见玄贞行事态度稳如老狗,料想镇压冯二冤魂应该不在话下。
开口就敢要一万两的道士怎么能没有能耐呢?
他猜测道:“我想应该是那冯二的冤魂被镇压了心有不甘,临死前故意学老道的声音,想最后在吓唬吓唬我。”
丁寒:……
“赵老板的思路还真是清奇啊!”
话音刚落,乌蒙蒙的窗外突然黑云欺天,邪风乍起,吹得门窗轧轧作响。
房间里点着的油灯忽明忽暗,左右摇曳,赵半城也吓得不住摇头,肥厚的两片腮帮子赘肉仿佛乒乓球一样晃来晃去。
油灯终于被风吹灭了,房间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丁寒看着在风中抖动的窗户,眼底浮现出惊恐之色:“糟了,老道失败了,咱们赶紧跑!”
他说着抓住赵半城的手腕,想拉他离开房间。
但门窗刹那间就猛地关闭了,妖异诡异的房间里布满恐怖气息,如同漆黑的棺材。
丝丝缕缕的阴气环游在赵半城身畔,他就是再自欺欺人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老道驱鬼失败,冯二的冤魂已然朝自己索命来了。
“丁道长,赵某人如今可就全靠你了。”
但丁寒回答的声音却异常冰冷,如同邪佞鬼魅。
赵半城心里微微一悸,责备道:“都这个时候,丁道长就莫要在装鬼吓我了。”
说着,下意识抱住丁寒胳膊。
但对方的胳膊却毫无人的体温。
耳畔一记打响指的声音,油灯复又亮了,赵半城就见自己面前的是一张森森鬼脸,正是冯二。
他吓得六神无主,大喊:“丁道长救命啊!”
冯二心里一跳。他本身也很忌惮丁寒。昨天他附于赵公子身上,听说玄贞要来驱鬼时就故意晕倒,打算试一试玄贞的本事。
一试之下他便知道,玄贞的能耐不过尔尔。但丁寒在黄天霸的怂恿下也用手指碰了自己,冯二就觉得如同被针扎一般,滋味儿极其难受。
他眸喊悸色看着丁寒,但见对方也面露怯色,双腿还轻轻打颤,心里起了狐疑,暗忖:对方这是什么战术?想扮猪吃老虎?
稍一出神,赵半城就躲到了丁寒后面。
冯二不免焦急起来,他知道丁寒不好对付,就缓声说:“这位小道长,我与赵半城的恩怨跟你无关。他当年图财害命,如今官府昏庸,只帮有钱人,我无法按照正路伸张正义,才选择修炼邪术靠自己报仇的。你若是心怀正义就不要插手,自己走吧!”
老实说,丁寒真想走啊!怎奈两腿实在不给力,都吓麻了,整个人凝固在原地。
冯二不知道这些,还以为对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暗咬嘴唇,心里也发了恨。突然一闪,鬼影倏然不见了踪迹,只留下满屋子逼促的阴气。
“丁……丁……丁道长,他……他……他要干什么?”
赵半城知道对方不可能轻易离开,毕竟房间里满满的阴气谁都能察觉出来。
丁寒大脑一片空白,上半身都是汗,下半身……也都是汗。好在黑暗之中没人看见他这幅狼狈相。
他不停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定要装得狠一点,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
“赵老板,冯二的厉魂走了吧?”
赵半城颤声道:“周围阴气森森的我看不像。道长,您得把他的恶灵消灭啊!不然我永生永世都得被他骚扰。”
“知……知……知道了。”丁寒先来了声壮胆咳,道:“呔,何方恶鬼,赶快现出原形!别让我看见你,让我看见你我就跑不了了。不对,你就跑不了。”
赵半城:……
“大师,我怎么感觉你比我都害怕啊?”
丁寒解释道:“前面那句是口误。”
赵半城诚然说:“我觉得你后面那句才像是口误。”
潜伏在黑暗中的冯二心道:难道这小子果真怕我?
他苟在赵家多年,潜心修炼邪术,才达到了近恶的程度。旁门邪术虽有极强的力量,但也极具危险性,不仅容易反噬,走火入魔。即使能顺利成功,每天受到邪术本身的折磨也非常痛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