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看过了你身体检查报告了。”杜莎王后道：“这份报告已经被列为绝密了。”
云中鹤道：“我的身体报告不是在祝玉妍手中吗？”
杜莎王后道：“他只是对你的身体进行第一轮检测，排除你的大咸魔国血统。之后她抽取了你好几管血，有一管是要送去帝都，交给大炎帝国皇家书院检测的。这第二轮的检验，主要是为了确定你身上有没有大炎皇族的血脉。”
云中鹤道：“结果呢？”
杜莎王后道：“这份报告被烧掉了。”
云中鹤明白这个意思，如果云中鹤身上没有大炎皇族血统，那这份报告就不需要烧掉了。
烧掉就证明有，但是帝国皇族不准备承认。
杜莎王后道：“实际上这种情形不在少数，帝国皇族是一个非常崇高的荣誉，而且也意味着巨大的权力。如今千年时间过去了，皇族就算再谨慎，也会开枝散叶到很大的规模，帝国必须严格控制皇族成员人数，所以大量有皇族血统的人，都无法进入皇族家谱。”
站在帝国的角度上，云中鹤倒是非常理解这一点，因为明朝中后期，海量的皇族成员就成为巨大的国家负担。
杜莎王后道：“其实，大炎帝国皇族内部也有一个组织，这个组织有些人称之为皇族内阁，有些人称之为皇族议会，有些人称之为皇族宗会，我们暂且就称之为皇族宗会。”
“姬圣亲王，当然是皇族宗会的最高领袖，但他年纪已经大了，一般已经不管事了，如今皇族宗会的首领是姬战，也就是姬焰的父亲。”
难怪杜莎王后口口声声说姬焰才是帝国第一权势女子，未来甚至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女执政王。
她的家世，确实惊人。
姬昶的父亲，某种意义上就是被姬焰父亲逐出皇族的。这个女人才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哪怕她口出狂言要东征大炎故土，也就没有真正影响她的前途。
“千年以来，大炎皇族开枝散叶，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家族了。”杜莎王后道：“但一直以来，皇族宗会只有七大元老，这就意味着拥有皇族身份，仅仅只有七支家族。这七支家族之外的皇族成员，都不享受皇族待遇，有些甚至会被强行改姓，这就保证了皇族成员的稀缺性，高贵性。”
从帝国利益来看，这也是正确的。
杜莎王后继续道：“而这皇族宗会七大元老，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也充满了剧烈的竞争。一旦某一支势力持续衰弱下去，没有后继人才，就会被除名，强大的那一支皇族取而代之，成为七大元老之一，所以皇族内部的斗争也非常激烈，流水不腐。”
“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保证，每一代都能生出优秀的子女。而一旦不够优秀，那么这一支皇族很可能被淘汰掉，失去皇室成员的身份。”
“如今皇族宗会七大长老，有一个权势巨头，名叫姬乘，今年已经八十几岁了，他非常显赫，做过帝国元老院的执政官。但是他的后代中，几个儿子还好，有一个行省总督，一个副军团长。然而第三代中却没有尤其出色的孙子辈了。”
“姬乘长老有一个孙女，名叫姬卿，算得上是孙子辈中出色的，但她是文职，是帝国第三书院的副山长。你应该也知道，帝国中出色女子成婚得尤其晚，她到了二十八岁还结婚，但是整整几年时间都无子，所以今年刚离婚了。”
云中鹤道：“那她今年几岁了？”
“三十三岁，比你大一岁。”杜莎王后道。
云中鹤道：“三十三岁就成为帝国第三书院的副山长了？”
“对，所以她在某个方面是非常优秀的。”杜莎王后道：“但是成婚几年都没有孩子，她去检查过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她再婚的最大目标，就是生下孩子，而且是一个优秀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必须拥有纯粹的皇族血统，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男方必须入赘到她家，因为这个孩子必须成为她这一支皇族的代表。”
云中鹤差不多听明白了。
杜莎王后道：“所以这样一来，挑选的余地就有限了。”
云中鹤道：“所以，我就成为了最佳人选？”
杜莎王后道：“不要自视太高，云中鹤先生，你的竞争依旧很大。尽管挑选余地有限，但我之前也说了，姬姓之中，也只有极少部分人能够成为皇族成员。还有一大批优秀皇族之后，他们是没有皇族身份，他们争先恐后要迎娶姬卿公主。因为这样一来，他也就自动成为了皇族成员了。”
云中鹤道：“帝国对赘婿，没有打压的吗？”
中国古代对赘婿可是非常不友好的，尤其是汉朝，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杜莎王后道：“按照帝国规章，是没有赘婿这种说法的，都是正常婚姻，正常夫妻，生下来的孩子跟父姓还是跟母姓，本就是自由的，而且帝国律法，婚姻双方是平等的。但在潜规则中，赘婿还是受到一定歧视的。不过你连做面首都不在乎，还天天求蹂躏，更不在乎入赘吧。”
云中鹤耸了耸肩膀。
杜莎王后道：“姬卿公主这个人非常孤傲，所以对这一桩婚姻，并没有什么期待，只是履行家族义务，生一个优秀的孩子。而且她的家族，也算是我的政治盟友。所以我把你推荐了过去，姬乘长老也答应了，尽管他内心是不太痛快的，因为你的名声确实不好听。”
何止是不好听啊，简直就是……
任何一个有出息有本事的男儿，都不会去做面首。
云中鹤不但是杜莎王后的面首，而且还和姬昶一起做面首，外面传得不知道有多么荒唐。
所以他的名声，应该是极臭的了。
但是在和姬卿的婚事上，云中鹤也有优势，首先是血统纯正，其次是没有根基，不怕鸠占鹊巢。
换成其他皇族青年，现在嫁入姬卿家中老老实实，未来等长辈过世之后，他立刻张扬起来了，而且他背后也是有父母家族的，说不定直接夺了姬乘长老的家业了。
所以这一场婚事，云中鹤的劣势极度明显，但优势也很明显。
“是金子总会发光，是混蛋总会出头。”杜莎王后道：“我一直以来都把面首当成下贱玩物，都懒得碰一根手指头，只是让手下人作贱，自己看刺激把戏。而且你和姬昶刚来的时候，我觉得姬昶光芒万丈，而你人渣下贱。结果现在……算了，不说了。”
杜莎王后这几天在画画，画她的宝贝女儿。
但是……画着画着，那个宝贝女儿竟然有些像云中鹤了。
她竟然渴望着和云中鹤一起生活，重建家庭，生儿育女。
可见人渣潜移默化的魅力有多大。
“姬卿学识渊博，孤傲无比，但我觉得你这种人渣对女人应该是通杀的吧。”杜莎王后道：“我虽然权力很大，但不能给你正常的婚姻，不能给你正常的出身。但是姬卿却可以，以你的人渣本领，征服姬卿应该不难，而你一旦绽放出来才华，或许姬乘长老会全力培养你也说不定。拥有了皇族身份，加上我和姬乘家族一起推你，或许这就是你的最佳权力途径。”
“虽然非常非常渺茫，但未来你成为执政王，还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的。”杜莎王后道：“尽管你是赘婿，但帝国律法中没有赘婿这一说法，你的上进之路并没有被堵死。”
云中鹤道：“到那个时候，我成为文执政王，姬焰成为武执政王？”
杜莎王后道：“她成为武执政王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而你成为文执政王的概率是万分之一。因为下一代文执政王已经有三个候选皇族成员了，全部都极度优秀。你需要把他们全部干掉，并且自己脱颖而出，有多么难？你自己想象。”
云中鹤道：“我不是还有你吗？”
杜莎王后道：“饭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先把这第一步走实了再说。姬乘长老虽然表面上答应我，让你也加入了相亲，但他内心大概是恼怒的。你的竞争非常大，至少有十几名优秀的皇族青年参加相亲，想要成为姬卿的丈夫。”
云中鹤道：“这群皇族青年太堕落了，我是人渣去做赘婿不丢人，他们堂堂青年俊杰，竟然也来争做赘婿，真是人心不古。”
杜莎王后望着云中鹤道：“对，这种无耻继续保持下去，或许有一天，姬卿公主会跪在你面前喊爸爸的。”
靠，王后你这话太狂野了。
尽管云中鹤嘴上说人心不古，但却完全能够理解这种现象，也能理解那些竞争者。
新大炎帝国太强大了，所以培养出来了太多的优秀人才，而且为了体制不僵化，为了维持帝国的活力，所以帝国的权力机构始终很克制，非常精简。
这样一来，真正的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每一个人想要出人头地都很难，机会太难得了。
看看祝玉妍，父亲是郡执政官，老师是行省总督，但她也只是一个书院教授。
再看看凌罗，伯父是郡执政官，她武功那么高，人品也正直，对帝国也无限忠诚，但也只不过是一个中低层军官。
这是一个高度发达的帝国，而且没有封锁民智，所以精英辈出，想要发达实在太难了。
但又不能责怪帝国体制，因为他对每一个帝国公民的福利做到了极致。
每一个帝国公民，想要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都很容易，只是想要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很难。
姬昶算是云中鹤见过最优秀的青年了，但为了恢复父辈荣耀，为了出人头地，还不是自甘堕落，来投靠杜莎王后？
难道姬昶不够君子，不够正直，不够骄傲吗？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你做选择吧。”杜莎王后道：“是选择第一条路，成为我的情人，没有婚姻之名，有婚姻之实，我安排你成为文官，一步步爬上去，但最高也不会超过行省执政官。还是选择第二条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先竞争成为姬卿的丈夫，然后再干掉其他竞争者，走上万分之一可能性的王者之路？”
云中鹤直截了当道：“当然是第二条。”
尽管早就知道云中鹤的选择，但杜莎王后还是咬牙切齿，男人真是凉薄无情啊，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实在是迷人，美不胜收，云中鹤忍不住上前，要去亲她的嘴唇。
“不要碰我，无情无义的人渣。”杜莎王后寒声道。
不过接下来云中鹤的一句话，差点让杜莎王后拔剑杀人。
“王后，如果我娶了姬卿之后，还能和你偷/情吗？”云中鹤问道，满眼认真，天经地义。
杜莎王后望着云中鹤，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可以啊，等你要成为文执政王的时候，我也跪下来喊你爸爸。”
“但是，现在你给我滚，不许碰我一根手指头。”杜莎王后猛地一拳。
顿时，直接将云中鹤从她的房间击飞了出去。
然后，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
她真的要气炸了！
一方面，她渴望云中鹤做出第二个选择，也会逼迫云中鹤做第二个选择，朝着权力巅峰攀爬。
所以压根就没有第一选择。
但云中鹤毫不犹豫做出第二选择后，她又很生气，痛恨云中鹤无情。
但是……另外一方面，如果云中鹤真的在皇族内部站稳脚跟，而且开始向王位发起冲锋的时候，她只会爱意更甚。
所以，她现在对未来和云中鹤的偷情关系，已经充满了期待。
云中鹤被击飞出去十几米，摔一个屁股墩，毫不在意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叹息道：“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虚伪。”
………………………………
姬昶来了！
但这一次他是向杜莎王后告别的。
他已经成功了，成为了仆从军的万人长，尽管他的上面还有一个执政官。但军中最信奉的是实力，他相信凭借他的实力，可以掌握这支仆从军。
他坚信自己未来一定会走向辉煌之路，成为帝国的巨头，恢复父辈的荣耀。
杜莎王后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为姬昶送行。
宴会上，姬昶喝醉了。
夜晚时分，姬昶冲入后院，直接跪在杜莎王后的面前。
“我这辈子没有经历过任何女人，没有恋爱过，没有亲吻过，没有牵手过。”姬昶颤抖道：“我坚信我的心只为一个女人而跳动，我坚信我的骄傲只为一个女人而低头，我的人生已经过去了三十几年，我也整整等待了三十几年，现在这个女人出现了。“
“莎莎，我爱你。我知道我现在还配不上你，但是未来有一天，我会站在帝国的巅峰，我会带着千军万马来迎娶你，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荣耀的女人。”
“莎莎，你可以等我吗？你可以让我朝着这个目标而奋斗吗？”
“我一生只爱你一个人，不看其他女人，哪怕一眼。”
说完之后，姬昶伸出双手，等待亲吻杜莎王后的手背。
他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无限的爱意，但一直到要告别的时候，才正式表白。
杜莎王后望着姬昶，真诚道：“姬昶，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男人，如同太阳神一般。我坚信你会有远大的前程，我坚信你会恢复父辈的荣耀，我坚信你会成为帝国的荣耀。但是请你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我只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我是长得很美，但美貌是一个女子最廉价的部分。你转身回头望去，比我好的女人数不胜数。甚至走在街道上，遇到的随便一个淑女，都比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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