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二虎
一、文人笔下的唐伯虎
唐寅,就是家喻户晓的唐伯虎,明代吴县人(今江苏苏州),与祝允明、文徵明、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字伯虎,又自号桃花庵主、六如居士。
其诗文与书画都造诣颇高。民间流传着唐伯虎的许多故事,都与女色有关,描绘成一个放荡的风流才子,整日徜徉于山光水色之间,沉湎于女色肉欲之乐,唐伯虎点秋香更是流传甚广,被演绎出花样层出的肉麻故事。
明代尹守衡的《史窃·唐寅传》、詹詹外史编的《情史类略》项元汴的《蕉窗杂录》以及冯梦龙的《警世通言》中的《唐解元一笑姻缘》等都把唐伯虎写成一个放浪形骸,风流倜傥,寻花问柳的好色才子,凭借艺术才华来达到感观的满足。
留意史料,你会发现,有关唐伯虎的风流艳事,在他去世不久便被一些“文人”加工附丽,逐渐丰满成天下第一风流才子。笔者认为,这也许与唐寅的坎坷人生与放荡不羁的性格有关,同时唐寅的文才有点轻艳,玩世不恭有关。
二、真实中的唐伯虎
真正了解一个人,诠释一个人,应该走进他的人生历程,感悟其苦乐感伤。
唐寅出身于一个商人家庭,家道比较富裕,但商人家庭社会地位比较低微,而唐寅生来就具备艺术的天赋,自小用心刻苦学习,希望谋取功名,走上仕途。少年时拜师周臣习画,并结交了一些书画名家,更是与同好的文徵明、祝允明、徐祯卿成为密友,相互切磋艺术。
说来这唐寅,十六岁便考中秀才,前途一片光明,青云得志,令人羡慕。
然而就在他二十七岁的时候,人生拐了一个弯,他的父亲、母亲先后去世,发妻也死了。接下来妹妹出嫁,不知何故却自杀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变得消沉,但在他的朋友劝说与安慰下,又振奋起来,发奋读书,立志考取功名,重振家业。
参加在南京的乡试,成绩突出,位列三甲。三十岁时进京会试,信心满满,然而祸从天降,不知那个把科场试题泄露出来,他也成了怀疑的对象,被下到大狱,遭受刑讯逼供凌辱。
终于出狱了,继娶的老婆嫌贫爱富,与他离婚,亲友们也误解颇多。一下让唐寅明白,仕途这条路彻底关上了,这让他对社会有了新的认识,在其写给好友文徵明的信中说:“身贯三木,卒吏如虎,举头抢地,涕泗横集,而后昆山焚如,玉石皆毁;下流难处,众恶所归。”并且时人以为唐寅是“不齿之士,握拳张胆,若赴仇敌。知与不知,毕指而唾,辱亦甚矣!”由之可见唐寅的内心痛苦和所承受的侮辱,虽然事后证明他是冤枉的,但功名与家庭的双重打击,让他性情大变,深感世态炎凉,人生无常,愤然写下“好也忍,歹也忍”,没有了“壮气云蒸,列志风合”的雄心,也让一代才俊落魄于民间。
为了生计,唐寅开始了卖画度日,由于他的技艺高超,深得世人的喜欢,经过几年的时光,他积累下财富,在苏州城北桃花坞买地建了一个宅院,又认识了青楼女子沈九娘。
这个沈九娘善良又温柔,虽然是青楼女子,却深爱唐寅,于是,他娶了沈九娘,相亲相爱,过上清闲的日子。
然后,他总有抹不去的心结,虽然常常告诫自己超脱世俗,忘记功名,但内心的不甘,那种痛被现实泯灭。
他孤傲,他放旷,在《画鸡》诗中歌曰:“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好一个“不敢轻言语”,但高昂着“千门万户开”的不凡。
从唐寅的诗文绘画中我们可以洞见,他对自己的满腹才华无处施展而耿耿于怀,如一把刀插在心上。慷慨地发出“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满腹有文难骂鬼,措身无地反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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