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弋深呼了口气,粗糙的大手将脸颊滑落的汗水擦拭掉,在涨红的脸上留下一道泥印。
他望着面前坍塌了一方的宏伟城墙,不顾地上的泥水,一屁股坐了下去。
在数万修补城墙的石匠之中,弋也是那种很是平庸的存在,还不是运气好一点,他也没有机会去接触到眼前的这道宏伟的城墙,毕竟这道城墙可是天启的象征之一,在近些日子连绵不断的恶鬼攻城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它就像一面坚实而又厚重的盾,抵挡住了恶鬼那锋利的爪牙与尖牙,并将其硬生生地折断。
弋缓缓的吐息,体内干涸的罡气逐渐充盈,并在其经脉中不断的流转缓解身躯的疲劳,即便他是玄阶的武者,在修补了数个时辰的城墙后也是腰酸背痛,罡气干涸。
望着面前这道放佛接连天地般的城墙,他的心中总是隐隐一痛,如果那座城也有这样的城墙保护,也许就不至于在半个时辰中就被恶鬼彻底攻陷了吧?
他的运气一向很好,这一次也不例外,数千出逃的难民整整到达天启城的不过一十八人,在这颠沛流离的路上死去了武者不计其数,甚至其中还有着天阶大宗师,至于地阶武者也有数百,在那些恶鬼的面前,他们脆弱的就像糊窗户的纸一样,一触即溃。
也许在逃入了天启城的那一刹那,他心中是充满了欢喜的,但当生活平静下来后,在寂静的夜里,他总是大汗淋漓地醒来。
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一幕幕惨剧就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就像一个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梦魇。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在体内流转的罡气也逐渐紊乱,他的脸变得扭曲,青筋虬结。
“喂。”
忽然有人狠狠的拍了他肩头,一缕澎湃的罡气冲入他的身躯,将他紊乱的罡气镇压下去。
弋庆幸的睁开眼晴,看到一件带有划痕的甲胄,即便经过修补,恶鬼留下的爪痕依旧那么清晰,可见那一击有多么的凶险。
再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看着他,就是他刚才唤醒了自己。
这个人他并不陌生,正是负责他们这一片进度的队长,一副大嗓门配上他那凶神恶煞的面容,估计能止的小儿啼哭。
更何况这个粗犷的壮汉可是参与了天启城的守卫战,亲手斩杀了数名青黑色鳞甲的恶鬼。
“谢了。”
弋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那粗犷的壮汉摆了摆手,在他的粗如牛犊后腿的手臂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口。
只见他掏出了一块肉干,递到了弋的面前,弋的喉结滚动一下,刚欲拒绝,毕竟最近城中的粮食有些紧缺,武者每个都是大胃王,越是强大的武者食量越大,现在每天勉强能吃个半饱,至于肉食更是奢侈,弋已经好久没开荤了。
修补城墙的工匠虽然每天能吃饱,但就是仅限于能吃饱,但已经是让很多人梦寐以求了。
似乎看出了弋的心思,那队长将肉干硬生生的塞到了他的手里,不容他拒绝。
弋接下了肉干,咬了一口,硬邦邦的像石头一样,但在附着了罡气的牙齿面前,就连真正的石头也能轻而易举的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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