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陆其章,先是观察了一圈,发现没有人为翻动的痕迹后,才小心翼翼地将资料取了出来。陆其章翻开着资料,陷入了沉思。“是谁不想让我继续调查这两起案子呢?如果查到这人,那就等于完成了组织交代的任务。这人能让一向圆滑处世的戴世钧找人做了结案报告,一定不是一般人物。到底该从哪里开始着手调查呢?还有今天那起案子,观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开枪杀人,那军官是得罪了人?”
陆其章就这样一直思虑不停到了深夜,同时,在这样的夜晚里,任春琦也毫无睡意,在书房里翻看着一张老照片,不停的喃喃自语。
当日下午,宋雪应任婉萩的邀请前来赴宴,因为她的气质和谈吐和其他生意场上的太太不一样,也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让任春琦有些刮目相看,在饭局上,三人相谈甚欢。可是,不知怎么,宋雪却突然话锋一转,向任春琦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任教授,您对现在的局势有何看法?这北平城会不会打战?”
任春琦先是一愣,并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吃菜,倒是任婉萩开了口,“我父亲可不关心这些,他的心思全在那些建筑书里呢。”任春琦一笑,说道:“这孩子,快吃菜。”说完,夹了块豆腐放进任婉萩的碗里。“小宋,不要停,继续吃。”
宋雪的问题没有得到任春琦的直接回答,多少有些尴尬,但她还是接话道:“是我这话题转得太快,还望任教授见谅。不过我总觉得就现在这个局势来看,每个人都无法独善其身。也许是我们从事的行当接触的人太多,听多了,见多了,也就对这些政治的事情上心了。”
任春琦听到这,放下了碗筷,用手绢擦了擦嘴,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我都有了解,在大学里面,也有学生讨论时事和政治问题,不过我还是觉得在现在这个社会下,不要轻易发表看法,不要轻易站队,不要碰政治,特别是你们生意人,专注自己的事最好。”说完,任春琦站了起来,对着宋雪说道:“我这还需要去准备教案,就不陪你们了。小宋啊,常来玩。萩儿,一会替我送送小宋。”
宋雪也连忙起身,说道:“谢谢任教授今日的招待,改天有新到的花茶,我再给您送些过来。
任春琦面带微笑,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餐厅。
书房里,任春琦摇了摇头,将那相框又拿了下来,不停地摸索着,脑海中回忆着和贺之江的最后一次对话。“之江,你为什么也走上了这条路,当初君白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虽说生意在哪做,和谁做都可以,但是我想迎接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陆其章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一觉醒来发现天已大亮,连忙起身洗簌,顺便把桌子上的资料全部再次藏好后,抓起警服欲冲出门去的那刹那才突然反应过来,如今的自己,是一位正在“休假”的警察。想到这,陆其章又坐在床边,缓缓叹了口气。
“不能就这样呆着,得做点什么。”陆其章起身,喝了一大口茶,又将藏好的那包资料翻了出来,准备从头再研究一遍。
看了许久没有新发现,陆其章决定出门换换脑子,便将那包资料藏好后出了门。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遛达的陆其章,不知不觉到了“延年堂”药铺门口,陆其章苦笑一声,心里暗自想到:“咋到这来了。”正准备离开时,陆其章转头撇了一眼门口的招牌,这一次“拔罐”的牌子挂在了门口,陆其章心里暗觉兴奋,连忙定了定心神,走进了店里。
“先生,您这边是问诊还是抓药?”店里的伙计见陆其章进门,便开口问道。
陆其章扫了一眼店里的情况,接话道:“我最近背部酸痛的紧,特意前来拔拔罐,疏通疏通。”
“那您这边楼上请。”
伙计将陆其章引至二楼,站在一间房门外,对着里面说道:“陈大夫,有患者。”只听里面应了一声,伙计才将门打开,待陆其章进去后,又随手关上了房门。
陈斯年正在整理一堆器具,见陆其章站在房间里,便开口问道:“哪里不舒服?”
“最近背部酸痛。”
“你这怕是着了凉,背部进了湿气,不打紧,拔几次罐,会舒服些。先进去里屋把上衣脱了躺好,我拿上器具马上过来。”陈斯年对着陆其章使了个眼色。
里间内,陈斯年一边熟练的往陆其章背上安着器具,一边说道:“昨天早上,我们一名潜伏在敌军内部多年的同志,被人当街枪杀在车里。这情况十分严重,对我党在北平的地下组织构成了不小的威胁。”
陆其章听到这里眉头紧锁,他没想到昨天那名被枪杀的军官居然是自己人,更麻烦的是,他现在被安排“放了长假”,根本无法接触到案件。陆其章将这个情况反映给了陈斯年,并把戴世钧对两起案件都做了结案报告的事情也一并告知,希望他能将这些情况告知上级。
陈斯年思考了一会,说道:“我会将这个情况反映上去,看看是否有其他办法,但是你这边……”
“我这边肯定不会断了调查,我有自己的办法,只是现在无法正常接触到案子里去,有些事情做起来会比较慢,就怕这期间再出什么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