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费国东北部的海域,一刻钟前还万里无云的海洋转眼间已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起伏地海浪瞬间冲上数丈高的距离后以排山倒海之势压下激荡的海面,层层叠叠的海浪互相挤压、撞击着,和着肆虐的风暴与震耳欲聋的雷鸣,让这片太平洋西部的海域宛如置身于神明的怒火之中!
轰隆隆!
一道落雷劈向海面,炫目的雷光映照出在滔天巨浪之中奋力挣扎前行的隶属于华夏建安省的‘福安’号渔船那无助的身影。
密集的雨点砸在‘福安’号渔船老旧生锈的甲板上,发出了霹雳啪啦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一颗颗豆子从天而降撞击在船体一般,令人胆颤心怯。
轰!
巨浪翻涌,数千吨之中的船体被海浪无穷无尽的力量掀上数米高空之后砸回海面,巨大的冲击力令这艘老旧渔船的船体顿时发出一阵金属质地的咯吱作响,让人怀疑下一秒渔船就将解体!
“不行,绞盘卡住了,锚链根本下不去!”
风雨飘摇的甲板上,几位老练的水手一只手紧握住拴在船舷上的安全绳,另一只拼力拽拉绞盘,在使出吃奶的力气撕扯许久之后,众人终于意识到这个令人崩溃的结果,只得无奈放弃,转身向二层船长室前穿着绿色油布雨衣快被狂风卷飞的身影吼道!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
豆大般的雨点撞击在老秦粗糙的面上,源源不绝的刺痛让他根本没法睁开双眼,甲板上传来的话语在被雷鸣和浪吼声削弱之后,只剩下一缕微弱的游丝传入耳中,根本无法分辨在说些什么!
咔嚓!啪!
正在此时,甲板上用来固定设备的钢缆在船体猛烈的震动之下应声而断,强大的收缩力量让这根钢缆化作死神的长鞭,以横扫千军之势在空中略过残影后轰然劈在了船舷之上,同为钢铁铸就的船舷在这股幡然巨力下顿时凹陷出一道深约十几公分的痕印!站在半米之外的水手只看到一条黑影从天空滑落下来嘣地一声印在身侧,随即又以更快的速度缩回天空。当目光落在那凹陷处时,这位水手顿时觉得下身一阵温热,再怎么用力也无法直起酸软的身躯!
老秦看不见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钢索劈在船舷上嗡嗡地轰鸣还是让这个经验丰富的老船员心底瞬间醒悟过来,
“你们快回船舱,别管绞盘了,被钢索扫一下,命就没啦!”老秦在晦暗之中疯狂挥手,撕心裂肺的怒吼着,“都快给我滚回船舱!”
二十分钟之后,在终于确定了甲板上空无一人之后,老秦才连滚带爬的回到了船长室。
“呼呼....老戴,呼.....不行,风浪太大,锚链好像也出问题了,根本下不了锚,你看该怎么办?”急促的喘息了几声,老秦望向坐在玻璃船前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欣赏着狂风暴雨的中年人。
老戴嘴角扯了扯,被风浪镌刻出岁月痕迹的黝黑脸庞上看不出半点慌张的模样,他悠然自得的抿了口双手捧着的热茶,三十年来与大海相伴锻炼出来的协调力让他与摇摆的船身完美契合,看不到一点局促的慌乱。
“下不了下不了就是,慌成这样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呸!”
老秦冲着他啐了口吐沫,“这儿没几个年轻人,你装给鬼看看呢!”说着,他夺过老戴手中的保温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嘴上说是嫌弃,但是其镇定的姿态还是老秦不由自由地缓了口气,
“快拿个办法,这个雨再下半个小时,我们的船铁定要解体!”
“解体?!”
操纵台的前面,毫无存在感的年轻人语带哭腔,双手支撑在台上想站起来,可是努力的几次,双腿还是不争气的酸软地厉害,无奈之下只得放弃,转过头眼神晦暗,哭丧着脸道“秦哥,您不是说真的吧,咱们这么大的船也能解体?我....我还准备出完这趟船就回老家结婚呢...”
“啧,我们葬身鱼肚到没什么,你可亏大了,美美滴新娘子要便宜别人咯!”
老秦没有半点身为前辈的自觉,见张恒胆战心惊的模样,竟莫名露出笑意,苦中作乐的打趣道
“吓唬小孩子做甚?”
老戴解开安全带,似刚睡醒般伸了个美美的懒腰,一步两晃荡扶着固定的桌子来到张恒面前的操纵台,细细打量着卫星云图,观察风暴的走势。
“船长,咱们不会真回不去了吧!”张恒面色苍白,期期艾艾。
“瞧你那怂样!”老戴眯着眼看也没看张恒一眼,咧着嘴不屑笑着“这么怕死还下海做甚,老实在陆地上待着多好?”
“我也不想啊!”张恒汗如雨下,哭丧着脸道“我女朋友家要的彩礼钱太高,我就是冲着海员工资高才想着出来闯荡两年,没想到临了了碰到这么大台风,我....我特么还是个处男啊,我不想死在这!”
“别丧着个脸,现在不还没事么!”老戴一巴掌印在张恒的脑后,打的他顿时一个趔趄。
舱室内挂着的白炽灯忽而闪了几下,锈迹斑驳的舱壁上,风化开裂的漆面簌簌的掉落一地。船体倏然一阵猛烈的动荡,吱呀作响的钢铁形变声清晰传入几人耳中,老秦面色倏变,冲着老戴吼道
“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快想个办法,我看这船怕真是撑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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