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有险恶心思,表面却不露分毫,孟昭反而在思索过后,做出笑容,
“好,且看以后行事,若真能诚心实意助我,自那吞天道子手上庇佑你也非难事。”
白衣魏七当然是不会相信孟昭的,但他别无选择,不过,心里倒开始琢磨起来,孟昭到底是哪路豪杰,看武功路数,不是魔道中人,莫非是魔尊殿派到正道的棋子?
这类人并不少,他作为吞天道子的九大替身之一,行走神州时,便曾亲自接触过十数个明面上有正道身份,暗中则是人间道弟子的人,自然也会往这方面去想。
孟昭弹指点出一缕赤色真气,落到白衣魏七身上,真气丝丝缕缕,外赤内黑,形如种子,却带着一股莫大的邪异气息,进入魏七体内的肩井穴后,解开他身上一条经脉之封束,可以自由活动,施展轻功赶路,但真气大概也只可以动用千分之一,至于更多的,却做不到。篳趣閣
这是孟昭所必要的防范措施,在没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下,给此人解开束缚,让他恢复所有战力,绝对是冒险之举。
魏七倒不管这些,在察觉到体内一股涓涓细流涌动后,兴奋的从地上跳起,活动了下酸软发麻的四肢,同时暗暗逆转真气,以特殊心法催运,想要用吞天蚀日大法的法子冲破封锁。
毕竟这门魔功极为玄奥,但凡有一点真气可用,便如吞纳体内其他异种真气壮大,还可化解异种真气对他的伤害,压制等。
然,魏七此次打算却是落空,心神感触之下,只觉孟昭留在他体内的真气种子,性质极为古怪,似空非空,外在性质一如之前斗战时霸道灼热,充满破灭威严,骨子里,似乎还给他一种十分熟悉之感,有些像吞天蚀日,让他真气根本吸之不动,如撼金刚,手段难以奏效,不由得凛然三分,更不敢表露任何异状。
孟昭则笑眯眯的看着魏七的动作,等他恭敬行拜礼谢过之后,道,
“好了,既然能动了,就走吧!”
说罢,孟昭足下一点,身姿如箭朝着一个方向窜去,潇洒如龙,飘逸如风。
魏七则苦着一张脸,心中忐忑不安的追随而去,勉强跟在孟昭的身后吊着。
不论有多少小心思,在保命前提下,一個都不敢动,动了,恐怕没有第二次机会。
很快,两人便回到宛如死域的村子。
经历先天大战,声势浩大,只要不是傻瓜,都清楚外面很危险,可以感受到,其内虽有不少生人存在,然家家户户悄无声息,丝毫不敢发出声响,这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道边,芳草被某种真气齐根切掉,地皮翻出,洒着浓热的腥臭的血迹。
顾司南,云飞两人,正悄悄的说着什么,等待孟昭。
他们身侧的一块平整地面上,则是两颗被斩下的脑袋挨在一起,血淋淋一片,瞪大眼睛死不瞑目,正是魔尊殿的叛徒栾业平以及杨刍两个。
孟昭回来时,正见到这一幕,对此倒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地方。
他既然拦下魏七,以顾司南和云飞的武功,取胜,斩杀叛逆,只是时间问题,基本不会有什么意外。
顾司南和云飞两人本来正商讨如何对待吞天道子插手魔尊殿内部事务时,便见到孟昭和魏七一前一后赶来。
前者已经恢复正常的相貌身材,看起来高大魁梧,英俊神武,龙行虎步间,带着浓烈的霸气和煞气,庞然的压力,更是似汹涌海潮无穷无尽。
后者,则是之前和孟昭激斗的魏七,只是让两人惊疑不解的是,这疑似吞天道子,或其手下的强者,此时亦步亦趋的跟在孟昭身后,背部微曲,眉眼低垂,犹如一个仆从,实在是匪夷所思。
顾司南主动迎上前,抱拳一礼,虽阴柔妖异,却自有端正之态,道,
“公子,你这是?”
之所以以公子相称,而不提及姓氏,便是怕泄露孟昭的身份,毕竟孟公子三个字,在灵武城,就代表了孟昭二字,是极有辨识度的标签。
尤其是明秀河畔战后,只要消息灵通者,百分百可以知道指的是谁,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不单是灵武城,天下人都将以孟昭为孟姓年轻人中最出名,最出色。
云飞虽不发一言,长发披散,蓬松凌乱,然双目炯炯,盯着魏七若有所思。
孟昭对顾司南还是抱有两分尊重的,笑道,
“此处非是说话之地,前辈,咱们先去这几个叛徒之前落脚之处再说。”
待到来到那院子当中,孟昭几人进了屋子,环顾四周,土墙刷着的白漆已经翻皮,开裂,立在土炕边的箱子,柜子,也多被虫蛀,颜色斑驳,环境比较简陋。
孟昭等人也不在意,随便找了几个凳子,椅子坐下,这才将自己和魏七一斗,生擒之,又逼问其身份来历,所来为何等一一讲述出来。
顾司南和云飞也是头一次知道,吞天道子竟然有九大替身,各个都是超一流强者,为他行走天下,经营势力,心中之震动,好似当头一棒。
云飞更是思忖良久,方才说道,
“若真是这样,当初我所以为的那人,未必就是吞天道子,极可能和他一样,是某个替身,但,其武功之高,我也不敌,难不成,吞天道子真能与师尊相比?”
大家伙都是年轻人,云飞见过龙城,孟昭这等天骄雄才,自觉相差仿佛,纵有不如,也有机会迎头赶上,不会心灰意冷。
但,吞天道子可真是给他心头捅了一刀。
假如当初战败他那人,真的只是一个替身,那么吞天道子本人,又该是何等样的人物?
甚至于,他不愿想,却禁不住想,自家师尊都未必能压住这位人间道道子。
顾司南倒是比较理智,主要也是不曾经历过云飞那等事,安慰他道,
“不必想太多,你师尊,我家大哥实力如何,手段如何,有目共睹,天下邪魔之人无不惊惧三分,吞天道子或许手段高明,武功也强悍,也未必是大哥对手。
不然,他现在就不是道子,而是道主了。”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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