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中分所表达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女人总是爱情中的弱势群体,总会遭受到一些形形色色主观或客观原因的驱使与诱骗,因此即使犯些错误也是情有可原的。就如同武大郎发现了潘金莲搞破鞋,以三寸丁的身板对抗情敌,结果被打得七窍流血,最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即使这样,他还是选择了原谅。原话是这么说的:你救得我活,无事了,一笔都勾,并不记怀,武二家来亦不提起,快去赎药来救我则个!意思就是你救活我,我不记恨你,咱俩还是夫妻。并且心大到让那妇人喂他汤药,说:你快调来与我吃!之后情节众所周知,不必赘述。由此可见两条,第一武大单纯地认为他婆娘只是被搞破鞋的;第二其实大多数情况下男人才是爱情中的牺牲品。
因此中分把一切责任推到潘建华身上,他认为潘建华才是罪魁祸首。中分说,无论如何也要干掉潘建华。
没多久,中分居然豪气地大甩钞票,广招马仔,逢人便问要不要加入云长帮。未等人考虑清楚就一把将其拉到角落里,一手撑墙,一手晃着鲜红的票子。许多人见到便宜,立马点头同意。但当中分阐述完加入帮会的事由后,那些人又马上改口,原因是临近年关了,谁都想留个健全的身体回家过年。
其实中分此法如同雇短工一样,重金固然诱人,但终归是一单有风险的买卖。他人在利益与生命之间做出权衡后,必然选择后者。当今若是国家战乱,急需人力上前线,估计五百万的酬金也吸引不了人。假设一辈子能挣一百万,守着一百万过消停日子也比挣不知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才能花的五百万强。
后来中分琢磨一番后改变了说辞,倒有显著成效。他这次这般说:加入我们云长帮,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工资领,并严格保证生命安全。如果谁觉得帮内乌烟瘴气,难以忍受,可随时退出。此语一出,立马有十多个人慕名而来。
随后中分又偷偷跟我商议,让我去向那些新人宣布帮规——帮会成员既已入帮便不可擅行离开,倘若中途退出,不仅入帮时所赠钱财要如数上交,且还要受到帮规的严厉处罚(所谓严厉处罚就是照屁股踢几下,实在不敢定得太出格,恐遭人非议,玉石俱焚)。
我听了后,又羞又怕。我问他,这样做会不会被外人传我们云长帮没有道义?
中分说,不会的,你就说这都是几百年传下来的老规矩了,既然入了帮就要无条件服从,总不能又想发财又不想出力吧,哪里有这等好事呢?对了,你还得事先通知帮内其他老同志,以做好口实一致。
我心里默默想道,云长帮半年的历史都没有,何来百年?而且我才是江山的始创者。一方面我觉得对不住那些满怀期待的新入帮的兄弟们,另一方面我又不好拒绝中分,于是那天我鼓起勇气集结了新入盟的成员与云长帮老人在一起开个会。为了营造气氛,我特意挑选了一家棋牌室作为开会地点,包了一大张八仙桌。因为底气不足,我满脸通红,那些人看见我后顿时两眼放光,盯住我的脸不放。其中有个人说,快看!云长帮果然名不虚传,老大的这张脸真的很红,跟关二爷有的一拼!
那天憋了许久,我始终没有勇气宣布中分的提议。在我看来,若是这么搞,云长帮便不再是一群惩恶扬善的江湖好汉,相反变成了蝇营狗苟的奸诈小人,为了自己的私怨牺牲他人,实在太不道义。我坐在那一直充傻装愣,双眼时刻不离手中的牌。后来中分急了,把刚接的牌狠狠摔向桌上,吓得其他人惊呼起来,还以为他十几张牌直接春天。
随即中分一番慷慨言辞替我完成了动员大会,说到最后,咬牙切齿地唾骂着潘建华,希冀能够挑起全场人的激情。可令他失望的是,全场人并没有拍案而起,相反只是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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