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努力争取与陈叶青相处的机会之后,竟一点点变得自信起来。我自信地认为,陈叶青就是我的女人,这种自信是建立在深刻的实践当中的。
自此之后,我对舞蹈社的态度就像对待结婚礼堂那般神往,三天两头过去,每次练舞,我都先会站在角落凝视一阵陈叶青的身影。
此时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个人。
后来我又听说了其他社团的奇闻轶事。在这个人才辈出的学校,很难存在思想一致的情况。就拿文学社来说,比我想象中要混乱许多。在我最初的印象中,这里应该是个知音相会,四海升平的地方,可中国传统观念历来没有湮没,仍旧延续着古时的糟粕思想,那就是酸文腐儒,故弄玄虚,要不就是百家争鸣,尔虞我诈。本是一群胸无点墨的人,偏要装成一副贤士之态,引得他人竞相要摘下对方伪装的面具,大肆指点别人所作文章。
中分进的就是文学社,全名叫作“新月文学社”。每天都有各种文章被扔下楼,从四层的窗户纷纷扬扬而下,然后就开始一顿争吵:你写得什么玩意?简直像在放狗屁!
然后另一个人恨不得揪住那人的衣领,像扔文章一样将他扔下,幸得有人阻拦,不然那位老兄的命运着实堪忧。
有一次某人在讨论会上不服,因为社团定期举办文学大赛,由投票评出名次,票数高的文章会登上校专栏,然后再由校内一些老师精心审阅,优秀者可上县里的文学读物,甚至获奖。那人的票数未达到,当场拍案而起,怒道:老子的文章紧扣主题,有理有据,为什么票数这么低?你们妈的内定了吧!
社长坐在台上,从一摞文章里找出他的,看了看,直摇头,然后悠悠地说:吾兄既已败矣,岂可言乎?你若言者,累及我也。我甚怕哉,故尔恳焉。兄耶,兄耶!切莫语之!
众人皆笑。此句乃《镜花缘》中的一句,只稍稍改动了一个字,中心主旨是暗讽此人文章迂腐守旧,毫无新意。
那人霎时暴跳如雷,身后又站起几个不服气的人,双方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骂战。
社团里更有对对联,对得令人瞠目结舌的佳话。上联是——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此联早在我小学时就有所耳闻,那时班里对出两个极妙的下联——东运河,西运河,东西运河运东西;还有——大秤杆,小秤杆,大小秤杆称大小。没想到新月文学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出了“男学生,女学生,男女学生生男女”的传奇之作。
之后这位仁兄被踢出文学社,不知道跳入哪个社团贡献自己的一份才能了。如果有机会,我真想结识一下他。
总之,文学社最大,也最混乱。说好听点是对待文学的严谨性,说难听点就是自古以来社会的通病:文人相轻。
听说文学社最鼎盛的时期,人员最壮大的时期,天诚学校里收垃圾的大爷天天盯在那栋楼底捡废纸,每次都是鼓鼓囊囊离开,估计也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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