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相隔盈盈数步之遥
引一盏春风渡一页笺
画舫泼墨写江南
半遮琵琶半遮伞
却是如何要我去信服
这第一眼如诗的女子
不是微风里独立落花之畔
看雨燕双飞
羸弱的古相思魂
牵引起双双纠缠勾勒
携一盏春风共一页笺
缓步轻衫西湖畔
折断了纸鸢
却是如何要我去信服
这暴烈而又多情愁的女子
不是天空里随风游荡
善变的云对你对我
都不曾有所欺瞒
一
老者再度从姜记粥铺走出来的时候,整个富贵镇就变了。
这个贫瘠的小镇里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热闹而且奇怪。
粥铺门外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只铁锅,老者走过去,就刚刚好能把锅里新煮的牛肉粥盛在海碗里,滚烫的冒着热气。
裁缝店有妇人推开了窗,斜倚着窗格自二楼望向街边,蜡黄而干瘪的手边放着针线笸箩,一针一线,是不是在为他未归的丈夫缝一件挡风的氅?
镇里的男人们三五成群,围坐在长街两旁石桌木凳左右赌起了骰子,他们穿的是粗布衣衫,出手却是黄澄澄的金子。
一群白白胖胖的孩童牵着八匹骆驼也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一边嬉笑打闹,一边还不忘记啃几口手上的大饼。
远处有一队西域番僧自鬼浮屠方向出来,赤足金钵,往东行走,在长街上低沉的念着听不懂的佛经。
这一切都显得极其自然,像极了富庶而且祥和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嬉戏的孩童,凭栏望夫绣女红的妇人,为生计忙碌了一天后闲暇之下聚在一起小赌一番的男人,让这本来荒凉少人烟的小镇变得简单热闹,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和勃发的生机。
姜记粥铺的烟囱里,也真的有灰色的烟飘出。
可在这祥和热闹的情景之下,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从番僧踏入富贵镇的那一瞬间,整个小镇好像突然静止了。
孩童仍然嬉戏着,妇人还在绣着衣衫,聚赌的男人们也没有停止下注,驼背的老者在门内饮酒,方少初在门外喝粥。
就仿佛是名家大师所绘的画卷里的人一样的,神情样貌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可是不会动。
就连骆驼都停止了脚步。
方少初也没有动,他正在用一种最为节省体力的方式拼命的喝粥。
喝一口,吐半口,带着血丝。
可是他还是强迫自己一定要喝下去。
他急需补充体力。
因为他感觉到了这片祥和里潜藏的,是足以在一呼一吸之间取人性命的浓烈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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