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狭长昏暗的深渊往前方摸索着走去,寒冷和黑暗不断地侵蚀着两人,更令人绝望的是宰喣在深渊中根本无法使用自己的位移能力。
宰喣和宇梓互相搀扶着,靠着深渊峡谷的一侧不断地前行,宰喣发现周围的空气中有一些稀疏的蓝色星点,在幽暗的环境下显得熠熠生辉。
身后的宇梓则将头埋在帽子里面,低着头,一瘸一瘸地被宰喣拖着身子往前走。
“宰喣,我,我真的不行了。”宇梓一边说话一边喘着粗气,面色看上去十分惨白,宰喣摸了摸宇梓手,像是摸到一块冰似的。
宇梓的双腿微微弯曲,僵直地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着,眼神里面已经黯淡无光,似乎在等待着悄悄靠近的死亡。
宰喣没有理会他,右手依然是死死地拽住宇梓的衣服,拖着他继续前行。
那些带来的防寒的装备,宰喣的身上并没有,只有一盏可怜的温度灯,而且能量使用已经过半,可能再过一会儿就要熄灭。
宰喣突然注意到随着他们向前不断行走,周围蓝色的光点似乎越来越密集,越来越亮。宰喣回头看了一眼宰喣,喘着气说道:“坚持住,宇梓!”
但这时身后的宇梓突然“咚”地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宰喣立刻跑过去蹲下将他的头抱了起来,脱离冰冷的地面,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可能是长时间的处在恶劣环境之下,宰喣的头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差点自己也一头栽下去。
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检查了宇梓体内的生命特征,发现他体内的生命线正在十分微弱地跳动着。
宰喣伸出红肿颤抖地手指,一把将宇梓背在身后,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倔强的神情,背着宇梓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去,深渊中肆意倾泻怒吼的寒风不断地拍打在宰喣的脸上,可是他始终没有放下过宇梓,发黑的手指关节死死地抓住宇梓的衣服,腰间挂着的温度灯忽明忽暗,好似一艘在惊涛巨浪中漂浮的小船,顷刻间就会被巨浪所吞没,消失在黑暗之中。
宰喣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目光也越来越低沉,眼前的路似乎在分叉后又重合,又分叉,空气中蓝色光点在宰喣面前纷纷绽开,宰喣一个踉跄,整个人跪在了地上,眼前的景象突然都消失不见,还是那一条狭长黑暗的深渊路,漫天的蓝色光点闪烁着,可是宰喣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寒冷已经彻底将他的神经麻木,一层白霜渐渐结成在两人的防寒服上,
恍惚中宰喣微睁的双眼好像在前方看到了一道蓝色的光透了过来,“这还是幻境吗?”
周围一切的黑暗与寒冷似乎都在此刻被驱散开来,宰喣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他再也支撑不了疲惫的精神,昏睡了过去。
此时深渊外面,吉尔和斯道格在幻冰城救援队的帮助下成功将列车上剩余的乘客全部安全地护送进入幻冰城,这场重大的意外事故立刻就被幻冰城的各大媒体说报道。
“二十年没有暴动的深渊今日再现獠牙!”“新型A1869难当重任,被暴风顷刻间掀翻!”一时间关于深渊轨道是否安全的讨论在幻冰城内是吵得沸沸扬扬。
但是吉尔此时根本无心关心这个,他找到了救援队的队长,请求他进入深渊寻找一下两个孩子,可是被救援队的队长果断地拒绝了,因为现在深渊的上层空间漂浮了一层神秘的蓝色气体,救援队在拖动火车的时候曾经有几个大胆的队员下去,想要寻找掉落深渊的列车人员,但是那个几个队员刚进入了蓝色气层,就丢失了通讯信号,轨道上的救援队成员再次将机械锁链拉上来的时候,只有几条空空的锁链挂在上面,下去的几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听完救援队队长的话,吉尔面色死灰地回到了旅店,一进门他就直接将桌子上的台灯愤怒地扔到了地上,斯道格第一次见到如此暴怒的吉尔,平时他都是十分温柔和睦的。于是斯道格在一旁安慰他,说道:“老伙计,不要灰心,刚才我打电话给会长了,宇梓和宰喣的血灯还亮着,你不要太过于担心。”
“真的?”吉尔有些喜出望外,愤怒悔恨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一时间居然忘记打电话回去询问会长两人血灯的状况。
斯道格点了点头,说道:“我骗你干嘛,你千万不要冲动,这样既救不回那两个孩子,甚至你自己也会搭进去,所以你千万不能冲动,明白吗?”
吉尔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终于镇定了下来,但是手指还是在不停地微微颤抖着,斯道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将一些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现在余云瑶还等着我们救援,但是宰喣这边我们也不能放弃,等什么时候深渊上层的蓝色雾气散了,我们下去找他们,现在我们只有先就出余云瑶,再来想其他办法了。”
吉尔思考了一下,现在去救宰喣,明显是不明智的选择,因为深渊之底,从来没有人去过,书本上也一点记载都没有,如果贸然进去,很可能将自己和斯道格至于危险的境地,这样宰喣宇梓两个孩子不仅就不出来,等待救援的余云瑶也会失去存活的希望。
一番深思熟虑过后,吉尔的表情明显有些挣扎,在他的内心中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下深渊去寻找那两个孩子,可是职责和理智不断地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他自己:不行。
斯道格猛地喝了一大口啤酒,他现在跟吉尔是差不多的心情,只不过没有吉尔那么强烈,还有会长的嘱托让他的理智压制住了冲动。
“好,我们不能再拖延了,立刻准备前往陨灵寒涧,先救助余云瑶!”吉尔站了起来,眼神异常的坚定,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与此同时,陀螺城六尾指公会的一间巨大的教堂中,安鲁格尔正坐在长椅上看着面前忽明忽暗的两盏血灯,眉头紧锁,“宰喣,宇梓,你们俩小子可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啊。”
宇梓迷糊地睁开双眼,眼睛好像被遮盖上了一层白雾,看上去灰蒙蒙的。宇梓揉了揉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冰床上,但是皮肤接触冰床的表面,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阴冷感,但是不知为何这张冰床给宇梓的感觉十分不舒服,不过宇梓并没有在意。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经脉完好地在掌心呈现,只是自己的四肢有些酸痛。
“我,我居然还活着!”
宇梓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宰喣的身影,自己正处在一个巨大的冰窖之中。宇梓跳下了冰床,一个重心不稳“嘭”地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宇梓表情痛苦地用手握住自己发红肿胀的脚踝,抽筋一般的疼感在体内蔓延开来。
“嘶~~”宇梓有些懊恼,用手扶着床沿一只脚支撑着站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坐回了床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好疼!”
这时冰窖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蓝色的光球突然窜了进来,宇梓有些好奇地盯着光球,蓝色光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来到了宇梓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宇梓大胆地将手伸了过去,想要触摸一下这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光球像害羞了一般,立刻向后,躲开了宇梓的魔爪,朝门口飞快地冲了出去。
“喂,别走啊,等等我!”宇梓坐在床上,看着虚掩着的大门,他决定去外面看看。
宇梓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小心翼翼地先将双脚放下了床,扶着床沿成功地站了起来,随后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宇梓将虚掩着的蓝色大门推开,没想到此处别有洞天,宇梓来到了一个被蓝色水晶雕琢铺壁的大厅之中,水晶之上雕刻着形态奇异的花纹。大厅中央一颗参天大树正屹立于此,大树的顶端一个璀璨的菱形蓝色宝石正在上面闪耀着自己的光辉,宇梓看着这颗诱人的蓝色宝石,突然惊醒,他发觉自己刚才居然被一颗小小的宝石弄的走神,这让宇梓有些惊讶,不再去盯着宝石看。
视线渐渐下移,宇梓注意到大树底下有一个白色头发的老爷爷此刻正在悠闲地给大树底下浇着水施着肥,宇梓有些好奇地靠了过去,问道:“老爷爷,你好,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同伴啊?”
老爷爷抬起头,满脸的皱纹似乎都在诉说着故事,黝黑的肤色显得他与这座大厅有些格格不入。
“同伴?哦,可能还没醒吧。”
“在哪里?爷爷,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老爷爷这次头也没抬地指向了大厅的一处蓝色大门,宇梓注意到这和自己房间的大门的颜色以及样式好像十分相像。
宇梓立刻走向了老爷爷所指的那个大门,推开房门,果然冰窖的中央,宰喣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床之上,宇梓看到后立刻兴奋地跑了过去,显然他又忘记了自己脚踝上的教训,一声惨叫从房间中传了出来,老爷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笑着摇了摇头,朝着宰喣待着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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