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的辛左仑单于在京城中待上了数日才离开,不但进献了各种奇珍皮袄、更是让大演与匈奴的关系更紧密了三分。
媛硕公主有皇帝的特许,可随意进出宫中,亦是与宫中的各位王爷打得脸熟。不但作客建始、广阳等殿,更是到了尚书房与史太傅大谈了文史,竟教史太傅都夸赞不止,一起来的云阳公主倒是被冷落了些许。
此时,媛硕公主在离开大演之际,去到了长乐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与媛硕的生母湘君皆是出自掖庭,曾是顶顶要好的姐妹,太后见媛硕想起湘君,顿感悟年轻时的故事,叫人甚是怀念。
最后,媛硕在离开大演时依然不忘去一个地方,便是宫中画师作画的御河轩。
“微臣不知媛硕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御河轩的管事首领宋齐瑞可从没想过匈奴的公主会来这个地方。
媛硕只是对宋齐瑞淡笑一下,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说道:“宋大人莫须紧张,本公主不过是想教大人给我画张画像罢了。待本公主离京,也好作为礼物送给皇上。”媛硕如何不知,大演的秀女皆是由御河轩的画师将容颜画在纸上,而后呈献给皇上品阅,当年她的母后容颜倾城、却久未被选中,只是因为那张画像出了些许纰漏。
“公主天姿国色,即便是再精湛的画师也无法将公主的容姿全部映于画纸上,微臣倒是有福亲自为公主画描,算是大大的美差一件了,”宋齐瑞说着便是拿出了全套的画具,给坐上的媛硕公主作画了。
宋齐瑞的画技娴熟、画风更是古朴而刚毅,不到一个时辰,媛硕公主的风姿已经跃然纸上。媛硕接过了画像、亦是叫绝,竟然与自己的模样一般无二,若当年是这张画像,她的母后定然能得到先帝的青睐,也不会被困于掖庭十余年。
“听母后言,给她作画的画师名为毛逯年,可是告老还乡了?”媛硕仍是看着自己的画像,随口问了一句。
听此,宋齐瑞便是说道:“启禀公主,毛画师曾是宫中最优秀的画师,但并非是告老还乡了,而是……”宋齐瑞似是顾左右,不敢说出下面的话。
“若是有何不方便之处,就当本公主从未问过大人此话吧,”媛硕淡然一笑,对一旁的侍女言,“扎娜,给大人奉上赏银。”
媛硕的赏银自是不会少的,宋齐瑞在宫中当官都是没有见过媛硕赐的稀罕玩意。顿时屏退了左右人,轻轻地对媛硕言:“实则微臣也不知,只知毛逯年画师得罪了先帝,已被先帝赐死,便就是公主的母后下嫁给单于之后的事。”
听到了此话,媛硕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本还欲见一见这位老画师,若是能得其青睐作上一画,便不辜负这匈奴到未央城的迢迢旅路,如此便是可惜了。”
宋齐瑞只能在后面一一应承。
忽然间,媛硕见到旁边一幅画像单独地被搁置在一旁,便是好奇地打开看了。只见那画中的女子安静的容颜让人犹生怜悯之心,竟与媛硕倾世的容颜分不出高下来。
“此是哪宫的娘娘,竟生得如此俊俏,似是俗世难得的孤芳。”
宋齐瑞看了一眼,便是笑道:“公主此次便是猜岔了,这并不是宫中的哪位娘娘,而是纳兰大将军的爱女纳兰婉珂;这幅画像她还没来得及拿走。”
“哦,果是一瞥惊鸿、再看凡尘俗世亦是多余的了,”媛硕便是收起了这幅画,又摆到了原地,最后带上自己的画像离开。
媛硕拜别了宋齐瑞,离开了御河轩,心里面一种仇恨油然而生,却又慢慢浇灭在心底。她来到了皇后娘娘的椒房殿,与皇后拜别时将自己的画像赠予了她,也算是给帝后留个念想。
匈奴的队伍总算是离开了,劳神了好几日,宫中也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天河在其间再见过两次媛硕,皆是不愿再得罪,她也亦是不愿再纠葛了。天河知婉珂不久后亦会离开京城,不知这一分离何时还能再见面,便约其在御花园的某处见面了。
“自知最美的景色被御花园收录,却不知宫中还有如此美的一片,芳草萋萋、群花茉茉,”似让婉珂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山坡上,竟觉时光飞逝、流年不觉。
天河淡然一笑,说道:“放心吧,此地是我发现的,其他人并不知晓。”
天河与婉珂依偎在池旁的绿茵地上,闻着青草的淡淡香气、听着南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不言不语。
“何时会离开?”天河不想问,只是还是想知道。
“爹爹上京的事已然办妥,若无错不日便会离开北上,”婉珂似是有些心事,却又不想告诉天河。
“你若是愿意,待得帝后提亲之时,我便与之而言?”天河看向婉珂,请求她的意思,这亦是天河最渴求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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