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老金头光荣退休后,“外纺”驻青岛国棉一厂办公点所经手的一切出口事宜一律由我这个刚刚升任为正“驻厂代表”的“合同工”,以“以工代干”的身份担任“驻厂大使”这个担负着公司重要使命的职务,与进出口有关的大小诸事皆由我最后一锤定音。
这个极具特色的所谓“以工代干”的角色,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我地位卑微与人微言轻的命运,让我在某种程度上克服了多年当“合同工”所习惯形成的自卑心理,开始觉得有点扬眉吐气起来。
老金的离去,让我感到了无拘无束的自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我每天衣冠楚楚地进出于国棉一厂的大门,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似乎天空从来没有如此晴朗过,和风从来没有如此温馨过。我的心中燃烧着希望之火,似乎我的前程也将随着好运的到来而锦绣起来,我的脚步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似乎我正在踏着悦耳动听的节奏,向着鲜花馥郁的幸福的彼岸迈进。
有一天,我的生活中突然闯进了一位不期而至的不速之客,仿佛是命运之神的特意安排,这个从天而降、不请自来的客人搅乱了我日常的生活节奏,在我一直风平浪静的心湖上,掀起了阵阵一圈圈的涟漪;让我婚后宁静而幸福的家庭生活蒙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面纱。
重温与兰婚前婚后携手并游的情景,花间马上,软风斜照,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从英国进口到我国的一批人造棉花在乘万吨巨轮航行在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时,突然遭到骤然而至的狂风暴雨的袭击,连续几天几夜不停的瓢泼大雨透过已经受损的货舱铁门滔滔滚滚地涌了进来,把一货舱的人造棉浸泡在了深达数米的积水里;待到满载着从英国进口到我国的人造棉货轮抵达青岛港码头时,外贸纺织品进出口公司匆忙赶来的工作人员,所能接受到手的进口人造棉已经变成了受暴风雨狂袭后的湿淋淋的棉花。
被用大型巨轮汽车拉到国棉一厂、准备加工纺织成布匹的这批受损的人造棉必须马上组织人力、物力,抓紧时间对其进行刻不容缓的晾晒,才能把损失降低到最低程度。
于是,我便成了全权处理这批被海水浸泡过的受损人造棉的“要员”,我马不停蹄地向公司储运科的大胡子韩科长申请调拨至少十名年轻力壮的女民工到国棉一厂来,对受潮的人造棉进行晾晒;这件工作刻不容缓,必须马上着手进行。
第二天一大早,十名来自近郊孤山村的年轻女民工如数前来国棉一厂报到。让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十位如约而至的女民工,全是清一色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个个体态婀娜,艳若桃李;而且个个丰满苗条。虽然她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素面朝天,不搽脂粉;着便衣粗服;但看上去个个精神饱满,颜丹鬓绿。如果没有人告诉你这是一帮子来自近郊农村进城打工的女民工的话,你一定会理所当然地把她们当成一帮子正在学校寒窗苦读的鲜花般含苞待放的女学生。
在我惊异于这群深居湖光山色的孤山村,终年伴着和风丽日,与村民们一道起早摸黑,披星戴月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的姑娘们的朴实无华和清纯美丽的同时,无意中注意到了她们之中的一位更为引人注目的风情万种的女子,那女子大约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朱颜翠发,英姿飒爽,与其它女孩子站在一起给人以鹤立鸡群之感。
尽管这个女孩与其它女孩一样朴实无华,布裙荆钗;但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横波入鬓,转盼流光;端的是云容月貌,寻常淡妆难画描,出落风神年尚小,一团都是俏。
也可能是我太过于敏感的缘故吧,我突然于无意中偶尔发现这个小姑娘在暗暗地偷窥我,一双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不时地在我身上偷偷地瞟来瞟去;大有向我暗送秋波之意。
我深知本人天生长得明眸皓齿,眉清目秀;仁慈的上帝在让我命运多舛的同时,又赋予我一副仪表堂堂的外貌,以及经常令清纯的少女痴迷倾倒的躯壳;在我年轻的生涯中,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我都会经常遇到南户窥郎的艳遇,不时地会有多情而入世不深的少女向我投果潘安;而一向多情善感、周身上下充满浪漫诗人气息的我,往往抵御不了美色的诱惑而中心摇摇、心猿意马起来。
如果说那位少女对我偶然的一次偷窥,是我神经过敏的话,那么后来那位少女对我接二连三的眉挑目语就不能不让我想入非非了;少女目光里的那种不言而喻的春意荡漾的情愫,以及明显的挑逗之意,于无形之中拉近了我与她原本是路人的心灵的距离;我那颗不设防的心灵的城堡的大门正在慢慢地向她敞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自从那天之后,那位少女便在我的心扉上镌刻上了重重的一笔。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后来,我从其它姑娘的口中探听到这位多情的、浓眉大眼的小姑娘姓周,名多芬,是岛城市内偏僻小山村孤山村土生土长的农夫的女儿。孤山村是岛城内的一方风水宝地,那里景色秀丽;春日黄花满山,径幽香远;秋来草木萧疏,天高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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