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决不是聆听老魔鬼宣讲老泥鳅乱搞妇女的第一人,而老魔鬼不遗余力地对王主任年轻时风流韵事的大肆宣扬已经起到了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预期效果。
果不其然,从此之后,王主任的名声一落千丈,而老魔鬼却偷偷地躲在黑暗的一隅窃笑。老魔鬼的天敌决不止王主任一人,但凡聪明过人、前程似锦的人总有一天会成为老魔鬼恨之入骨的人,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而老魔鬼又是个长安道上行客,依旧名深利且之人;总也摆脱不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羁绊。
凡是可能成为老魔鬼官场上绊脚石的人都有可能变成老魔鬼的天敌,而老魔鬼最深恶痛绝的人,就是那些敢于同他争名夺利的官场上的竞争者,因此,老魔鬼四面树敌,不但得罪了八面玲珑的教导主任老泥鳅,而且同性格直爽、敢于慷慨激昂的教导处副主任也反目成仇。
在老魔鬼眼里,整个洪洞县里没好人,对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即没有任何官职的普通教师,老魔鬼将其视同草芥,根本不放在眼里。久而久之,老魔鬼将自己陷于四面楚歌的境地,成了校内人人切齿的孤家寡人;老魔鬼平日作风霸道,专横恣睢,而且目无下尘,一副小人得志而沾沾自喜、山鸡舞镜、顾影自怜的姿态。
本人属井底之蛙之辈,对滚滚红尘里的大千世界只能坐井观天,但自从进了四十四中,有幸结识了两面三刀、衣冠沐猴的老魔鬼之后,也总算是眼界大开,在老魔鬼身上观测社会之怪现状,见闻了不少世所罕见的今古奇观;管中窥豹,略见一斑,使人不能不啼笑皆非,拍案三叹。
我进了四十四中后的第二年,老魔鬼的令尊大人因病仙逝,于是我与一同事前去李府吊唁,以示慰问;那天前去李府祭奠的客人摩肩擦踵,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客人中,既有老魔鬼的同事,也有他老爹的至爱亲朋;但四十四中学前来李府吊唁的人只占全校教职员工的极少数,而尚有很大比例的一部分教职员工因为各种原因而未能前来;这是不争的事实。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魔鬼突然大光其火起来,惊雷般地怒吼一声,然后手里高高地擎着一本笔记本,一面不停地摇摆着那本笔记本,一面声色俱厉地喝道:“我这里有一本笔记本,今天前来吊唁的人,和那些吃了熊心豹胆竟敢不来的小子们,我都一一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我今天在这里郑重宣布:对这两天前来登门吊唁的人,我表示衷心的感激!而那些至今没有前来登门吊唁的小子们,你们等着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其口气之强硬,态度之蛮横胜过当年不可一世的***盖世太保。
听了老魔鬼的一番令人啼笑皆非的慷慨陈词之后,在目瞪口呆之余,我怀疑面前这个朦胧之中张牙舞爪的家伙是希特勒还是拿破仑?时间仿佛一下子倒退到了多灾多难的那年,希特勒的亡灵在古老的中华大地上又一次重现;我的耳畔突然响起了大炮的轰鸣声,眼前浮现出血肉横飞的战争场面。
老魔鬼的一番气势汹汹的表演,又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老影片《白毛女》里强霸民女的老地主黄世仁,或横行乡里的土豪劣绅南霸天;这些早已经被人们尘封在历史的遗尘里的封建余孽怎么突然都从坟墓了钻了出来?难道他们已经在阴曹地府里修炼成仙,如今借尸还魂重返人间,妄图变天?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与世无争且澹泊寡欲的我,突然于一夜之间成了老魔鬼的眼中钉、肉中刺,成了他脚下俯拾皆是的绊脚石;可能是我对他阳奉阴违、架谎凿空,以及蝇营狗苟、利欲熏心的那一套始终不感兴趣,对老魔鬼总是敬鬼神而远之;而且我已在王主任的推荐下成了一名教导处兼职教导员,每天在王主任的鞍前马后听候王主任调遣,对老魔鬼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走他的阳关道,而我过我的独木桥;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如此一来,老魔鬼开始对我恨得咬牙切齿,进而恨之入骨;恨不得将我一脚踢到地狱深处,方能解他的心头之恨。终于报复我的天赐良机来了,一天中午,不知哪个曾经因为违反校规校纪而受到我批评教育且至今耿耿于怀的调皮学生,认出了我放在自行车棚里的自行车,于是偷偷地放走了我自行车轮胎里的气,这样一来,我那辆瘪了轮胎的自行车就没法骑了,而时间又正是中午,正处于交通拥挤的高潮时间;我急于回家照顾我那瘫痪在病榻之上的老爹,但走又走不了,当时我心急火燎,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如此一来,老魔鬼开始对我恨得咬牙切齿,进而恨之入骨;恨不得将我一脚踢到地狱深处,方能解他的心头之恨。终于报复我的天赐良机来了,一天中午,不知哪个曾经因为违反校规校纪而受到我批评教育且至今耿耿于怀的调皮学生,认出了我放在自行车棚里的自行车,于是偷偷地放走了我自行车轮胎里的气,这样一来,我那辆瘪了轮胎的自行车就没法骑了,而时间又正是中午,正处于交通拥挤的高潮时间;我急于回家照顾我那瘫痪在病榻之上的老爹,但走又走不了,当时我心急火燎,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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