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上午,我正在给高二旅游班的同学上旅游英语课,老屠夫在教学大楼的走廊里来回溜达,从敞着的教室屋门里,老屠夫见我正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为同学们讲授英语,于是,老屠夫便迈着四方步踱了进来,径直踱到教室后排找了一个座位,装模作样地坐下听起我的课来;那副正襟危坐、煞有介事的样子令人捧腹。
然而,不到五分钟,老屠夫便对我的英语课兴味索然,意兴阑珊;因为他老人家对我满堂说的一串串流畅不止的英语一句也听不懂,只好云里雾里地昏昏欲睡,不大一会工夫,教室里便传出了老屠夫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的酣声,且鼾声如雷,声振屋瓦,震聋发聩;令学生们瞠目结舌,啼笑皆非。
老屠夫麾下的几位犬牙鹰爪,如教导主任“大烟鬼”曾英华、办公室主任“扈三娘”章君,总务处主任“矮脚虎”宫喜等亦非善类,皆鼠雀之徒,狐媚猿攀之辈;其中尤以大烟鬼最为人所切齿痛恨。
曾氏英华,绰号“大烟鬼”,因嗜烟如命而柴毁骨立,长得獐头鼠目,人不人、鬼不鬼,虎目豕喙,形如鬼魅。别看这小子长得其貌不扬,但却是个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七青八黄的伪君子;又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逢人就狂吠不已的大疯子。
大烟鬼乃系留校当教师的初中毕业生,是个地地道道一肚子牛黄狗宝的大草包。大烟鬼胸无点墨,腹中空空;可谓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中竹荀嘴尖皮厚腹中空。虽然大烟鬼毫无知识可言,但落溷飘茵,命运偏偏让他当上了以授业解惑为天职的教师,当了一名名不副实的“语文教师”。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不啻让一个大字识不了几个的文盲登台大讲《离骚》和《天问》。
别看大烟鬼没有什么文化,但他唯恐人家说他没文化,尽管没有什么学历,但又偏偏要装出一副要学历有学历、要知识有知识的大学问家的派头,走起路来,迈着四方步,摇头晃脑;人前手里总是捧着一本线装的古本《古文观止》,张口就是诸葛亮的《出师表》,闭口就是苏轼的《赤壁赋》,言必《红楼梦》,语出定是《三国演义》;时而“之乎者也”,时而“子曰诗云”,口不离文坛巨匠李白、杜甫,言出念念不忘大诗人苏轼、白居易。
大烟鬼最愿意听人说他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凭他的吹牛拍马,阿谀逢迎的广大神通,很快便得到了校长老屠夫的欢心,没出几年工夫,便荣升为大权在握的副校长,从此后,大烟鬼的两只眼便移到了头顶上,目空四海,对普通老百姓更是冷若冰霜,爱理不理;横眉冷对,不屑一顾;那种小人得志的得意忘形和飞扬跋扈溢于言表。
自从脱白挂绿当了副校长后的大烟鬼立马官升脾气长起来,两个眼珠子马上就转移到了头顶上。整天睢睢吁吁,与人说话总是斜着眼,昂着头,一副目无余子小人得志的摸样。
此乃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之现象;又端的是,鸡鸣狗盗之徒,亦可拖青纡紫;翻云覆雨之辈,偏能乘车挂印;就是下流到吮疮舐痔者,犹能载千金以归。可以说,士无贤不肖,均有用之才。
每当周四下午学校全体教职员工在会议室开大会的时候,他总是急不可耐地继校长老屠夫之后第一个跳上台去,先是站在那儿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后,便对下面坐在长条椅子上的男女老少,随便找个借口就大光其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大声训斥起来,而坐在下面的听众却始终噤若寒蝉,莫敢谁何;只是闭口藏舌,一声不吭。
但不管怎么说,大烟鬼在仕途上总是一帆风顺,因为虽然他在无权无势的普通师生面前,他总是时时处处摆出一副地狱阎王殿里牛头马面小鬼的嘴脸,而在上级领导面前他又是另一副低头哈腰、胁肩谄笑的奴才摸样,又最会看风使舵,随方就圆。
笑面虎死后留下来的交椅不久就由大烟鬼继承了下来,于是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恣意妄为起来,先是与校内一名绰号“梁疯子”的已经结了婚的女数学教师勾搭上手后,两人便在无人处互相狐绥鸨合起来。
梁疯子人长得倒是略微有点姿色,但脾气却是分外地刁钻古怪;与大烟鬼厮混了半年后便与其道了拜拜,另攀高枝去了。据传她离开大烟鬼之后不久又与人称“陈胖子”的副校长有染,也与整天无所事事的陈胖子胡搞了一阵子,后来因为管理校办工厂的陈胖子贪污受贿的事情东窗事发倒台而被免职后,梁疯子也随即被贬,成了一名在学校后院自行车棚里看守自行车的值守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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