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天外天,九霄云外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古往今来,学道修佛者,多如牛毛,真正成就者,不过寥寥。可见,“心坚”二字写的容易,做起来是真难!所以,任何佛、道法门修行,都需要“心坚”二字做条件。当然,这是对于正法来说,还有一路,则往往需要借助一些“损人利己”的邪法邪术,运用得当,据说也能助人了脱轮回,飞天成“仙”,这个所谓的“仙”不可能是正路,更多的则是妖、鬼、魔、怪等类。比如刘家的老对头姬鲲,如今用“蓄魂瓶”祭炼的姬辰宇,就属于“僵仙”这一类。
话说王天仇四人,来到豫州熊耳山地面,此地名为“瓮山镇”。王天仇见此地山型多“廉贞”,易出妖邪之事,心中不禁暗暗起了奇门遁甲之局。起局之后,王天仇发现“天蓬”冲进“值符”之内,又有“玄武”暗干相连。这是典型的“戾气冲天”之象!
王天仇见此局凶险异常,遂对其他人说道:“愚兄见此地有些蹊跷,我们不妨在此地歇息几日,待查明原因,再走不迟。”“好,全凭大哥做主。”玄光等三人都表示赞同。众人找了个干净客栈歇息。奇怪的是,王天仇与玄光,二人接连在镇上四处转了四、五天,也并未发现什么问题。
玄光身体已然恢复如初,这几天一直和王天仇“逛街”。今天回到客栈,他实在是憋不住了,禁不住询问:“大哥,咱们住这里有几天了,可什么动静也没有。会不会是......?”“贤弟,这几天愚兄也在观察,这‘戾气’并未消失,我们在待上几天。几天后,如果还没有动静,咱就继续赶路。”王天仇知道玄光问话意图,忙开口回到。“好,就听大哥安排”玄光对王天仇一向钦敬,这次亦不例外。
夜半时分,忽然街上传来喊声,王天仇因一直惦记“戾气”之事,听到喊声,立刻推醒玄光,二人随即披衣而出,向喊声跑去。徐钰、天鸣此时也从住的房屋走出来,王天仇命她俩赶紧回屋,不得出门,徐钰二人知道自己去了也是白搭,遂返回屋内。
王天仇、玄光刚出了客栈大门,就看到客栈西北约百丈左右,一处孤零零的房子正在着火,火光中映着很多人在救火、奔跑。王天仇、玄光不怠慢,很快就到了着火的地点。二人跑到切近,只见燃烧的屋子旁,瘫坐着一个妇女,嘴里撕心裂肺地喊着:“铁柱,铁柱。求求大伙儿,哪位帮我把铁柱拉出来,他还没出来呢!”由于火势太猛,围着的大伙儿只敢泼水、扑火,谁也不敢冒险进屋救人。
玄光一听屋里还有人,当时就急了,他抢过一桶水,“哗”一下,浇到自己身上,一个箭步就窜进了烈火燃烧的屋子里。
借着火光,玄光发现一个孩子,躺在地上浑然不动,估计已被烟火呛晕。玄光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孩子,躲开一根燃烧掉落的木梁之后,使出窜跃功夫,快速逃离了这所着火的房子。
玄光把孩子抱出来之后,瘫坐在地上的妇女,立刻跑过来抢过孩子,嘴里带着哭腔念叨:“铁柱,铁柱,你醒醒啊!”王天仇走上前说道:“这位大嫂,在下略懂些医道,可否让我给铁柱看看?”“好啊,好啊,您给看看,您给看看。”妇女立刻同意。
王天仇接过孩子,看到他后背衣服上粘着一道黄符,王天仇悄悄揭下来,收起。然后给铁柱一搭脉,脉虽沉滑但动而有力,是昏迷之象。“不妨事,铁柱是被烟呛得昏厥而已。玄光,取一瓢水来。”玄光应声拿来一桶水和一个葫芦水瓢。王天仇舀出半瓢水,心中默默使出“内观遁甲法”第一重“如境请师”,然后站在“天心”宫位,对着瓢吹了六口真气。吹过气后,捏开铁柱的嘴,将水一点一点倒进铁柱嘴里六下。灌水之后,王天仇又扶着铁柱让其两脚着地站立。不大一会儿,铁柱真的睁开了双眼。
“真是神仙啊。给您二位磕头了,感谢您的救命大恩啊。”妇女看自己孩子没事了,立刻就跪在地上对着王天仇和玄光磕头。玄光没办法搀扶,只得说“不必在意,赶紧起身”之类的话。
王天仇看火势虽然控制了很多,但一时半会儿不能熄灭。他默默走到背光之处,右手持剑决,左手掐天罡诀,口中念念有词:“吾得天助,前后遮罗,布雨龙王,听吾号喝,一聚成云,二聚成雨,三聚六甲到,四聚天河开,五聚雷公来相助,六聚电母此处游,灭得金乌展翅开。”念毕,王天仇剑指一扣,喝声“疾!”霎时间,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将房屋的火焰迅速浇灭。浇灭火焰之后,王天仇又剑指指天,顷刻间雨收云散,救火众人惊奇议论了半天,这才纷纷离去。只有玄光知道,这是大哥王天仇用的奇门灭火之术。
铁柱妈向纷纷离开的救火街坊连连道谢之时,忽然看到王天仇走过来,他又急忙带着孩子迎过去,刚才见铁柱缓过来之后,她才想起应该让孩子给恩人磕头、见礼、谢谢恩公。此时,铁柱妈见到王天仇走过来,她顾不得地上泥泞不堪,非要让铁柱给王天仇跪地下磕头,感谢救命之恩。王天仇连忙搀扶铁柱起身:“大嫂,此间房子已然无法居住,可有住的地方?”王天仇问道。“有,有啊。离这里不远,那是我叔父家,因叔父无儿无女,孑身一人。叔父前阵子去世,家中无人居住,铺盖、家具倒是一应俱全,我们娘俩可以那里安身。”铁柱娘回答。“那好,我兄弟二人,就送大嫂与令郎前去。待明日有些话要问令郎。”铁柱娘急忙答道:“那感情好,多谢恩公。”玄光背着铁柱,兄弟二人跟着铁柱娘,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户人家门口。铁柱娘打开房门,请二位恩公屋内歇息。苦留不住,二人告辞,返回客栈。
回到客栈后,王天仇将黄色纸符取出:“贤弟,你看看这是啥?”“这不是一道符吗?大哥,你包袱里不是多得是嘛。具体是什么符,我就不知道了。”玄光回道。“贤弟说的不错,这确实是道符,但却不是愚兄随身携带,而是在那个叫铁柱的孩子身上粘着的。”王天仇告诉玄光。“那孩子身上的?奇怪,这道符是干嘛用的?怎么会粘在孩子身上?”“是呀,从刚才发生的着火事情来看,这道符肯定有问题。”王天仇说完,又细细端详半天,最后肯定说道:“此符名为‘剥魂符’是‘鬼仙宗’用来找替身的邪法邪术。”“大哥,‘鬼仙宗’是什么?”玄光好奇的问道。
“‘鬼仙宗’,也是自称道教,但它其实与道教一点边都扯不上,属于邪教一脉。其修行的教义是,无论何人,若要成仙,必定要经过‘阳炼’与‘阴炼’两个阶段。”王天仇继续说道:“所谓‘阳炼’就是修行者需要通过世间的酒、色、财、气,四大‘阳’关考验。如果修行者能够通过上述考验,就要进入‘阴炼’阶段。‘阴炼’就是我们常说的由‘十殿阎罗’幻化而成的十大关。十大关口分别是,拔舌关、剪刀关、蒸笼关、刀山关、冰山关、油锅关、剜心关、火山关、铁锯关、石磨关。‘阴炼’其实是最难通过的,因为过上述每一个关,都会让修行者都感同身受,轻则痛苦万分,重则当即丧命。为了顺利通过‘阴炼’十关,‘鬼仙宗’就想出来用合适的人来做‘替身’,代替自己去受十关之苦,当然被选作‘替身’的人,也就必须死在对应的十关之上。”王天仇继续说:“刚才,铁柱后背贴着这个‘剥魂符’就是被修炼此种邪法的人,暗中贴在其后背上,从而迷失了心智,受人摆布。幸亏铁柱娘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玄光听完,不禁义愤填膺:“真是太毒了!一定要揪出此等奸邪之人,不能让他继续害人。”
天明之后,四人聚在一起吃罢早饭,王天仇让徐钰、天鸣继续留在客栈,自己与玄光,在街上买了些米、面、油、酱,来到铁柱娘俩住的地方,王天仇上前敲门,铁柱娘开门一见是王天仇、玄光二人,连忙又要倒身下拜。“大嫂,请免礼,若要如此这般多礼,我兄弟二人就不敢登门了。”玄光开口言道。“恩公莫如此说,好,不拜不拜,请进。”铁柱娘这才作罢。铁柱娘带着王天仇与玄光进了院内,此院确实宽大,房屋至少也有十间之数,猜得出,原来的主人也是富贵之人。王天仇道:“大嫂,我想问铁柱一些事情不知可否?”“好,好。铁柱,过来,与恩公叔叔见礼。”铁柱娘对着东屋喊道。铁柱听到母亲喊声立刻从东屋走出来:“给恩公叔叔见礼。”王天仇看了看这十二、三岁的铁柱,长得虎头虎脑,还挺可爱。“铁柱,叔叔问你,你家里昨晚是如何着的火?这火可是你无意间点着的?”王天仇这一句不紧不慢的言语,着实吓了铁柱娘一跳。
“铁柱,你赶紧说实话,为娘还奇怪呢,家里面好好地,怎么会着火呢?莫非,真是你放的火?如果真是你干的,定然不饶你。说!”铁柱娘真是气坏了。“大嫂,纵火之事并非责在铁柱,他也是中了邪术,实非自愿。”“铁柱。”王天仇对孩子说:“你昨天下午或者傍晚时分,是否出门了?遇到了什么奇怪之人?”
铁柱支吾半天,开口道:“嗯,恩公叔叔,昨天天黑时候,我忽然觉得肚子疼,我娘让我去茅厕,我害怕不敢去,我娘就让我自己点个油灯,托着油灯去。回来的时候,就是感觉什么人在我后背拍了一下,我当时害怕,没敢回头。进屋时候,感觉头疼的厉害,不知怎的,油灯又掉到地上,我心里更加害怕,急忙上床。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到我娘喊着火了,我下床后,感觉到了一个到处都冒着大火的地方,四周还围着大院墙,根本跑不掉,中间一个大炉子,就像烧火的炉子一样,但很大、很大,冒的火苗也很高、很高。炉子周围好多人,被两个特别高、长头发、红眼睛的怪人,用大钩子一个个勾住,然后丢进炉子里。我害怕就往后躲,一个怪人看到我,用铁钩子勾我,我闭上眼睛不敢看,再后来就看到恩公叔叔抱着我。”王天仇和玄光听完孩子叙述,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已经可以断定:确有修炼邪法之人,在此地为非作歹。
“大嫂,您是否一直在此地居住?”王天仇问道。铁柱娘回答:“是呀。恩公,有何事尽管说。”“嗯,大嫂,近几年来,此地有否听闻,什么蹊跷之事?尤其是死于非常之人?”王天仇问道。“死于非常之人?嗯,恩公若不提起,倒是忘记了。今日提起来,确实有几桩颇为奇怪之事。”铁柱娘回答。“嗯?还请大嫂说齐全些。”
“我们镇子这几年确实出现好几个奇怪死法之人。就拿第一个来说吧,我记得是后两条街的一个十四、五的孩子,叫大勇。据说是跳井里淹死的,可大勇的父母非说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县衙来人一查,孩子身上没有伤,就是嘴里面被破布塞满了,等仵作拔出破布,发现大勇的舌头没有了。大勇父母看到这个情况都疯了,县里又派人来查,可查来查去,不了了之。”
铁柱娘继续说道:“对,还有,去年的事,也是一个孩子,不大,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叫锁子。锁子爹妈是做炸货小买卖的。两口子那天去看孩子姥姥,说是病的厉害。锁子嫌远独自在家。两天之后,锁子爹妈回家,发现锁子不见了。再后来,在油锅里发现了锁子。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掉进油锅里了。嗨,太惨啦。”铁柱娘此时禁不住唉叹连天:“后来县衙也来人了,判定是锁子‘无意自杀’结案,锁子父母买卖也不干了,成天念叨锁子名字,再后来两口子搬走下落不明。还有几个,被蒸笼蒸死的、光溜溜冻死的,嗨,太惨了,不想提。”
铁柱娘此时似乎回过味来:“恩公。若非你们出手相救,难不成昨夜我家铁柱也是差点奇怪的就死了?老天呀。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孩子他爹又走得早,民妇求求恩公们,这次幸好遇到二位,孩子有救,可您二位要是不在此地,铁柱说不定还会遇到这无妄之灾。请二位恩公,一定要搭救铁柱的性命。民妇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王天仇道:“大嫂,快快请起,刚才在下问您,就是觉得其中甚是蹊跷。放心,不弄出个水落石出,我二人不会离开。”“那感情好!多谢恩公,多谢恩公。”铁柱娘不住作揖。
王天仇问道:“大嫂,可否领我兄弟二人见一见此地镇长?若要捉拿凶手,必须镇长与差役帮忙,才可成功。”“好。我这就带二位恩公前去找我们镇的林大星林镇长。铁柱,拴好门,我带恩公们出去一趟。”铁柱娘是个痛快人,吩咐铁柱之后,就带着王天仇与玄光去镇长林大星家。
三人来到镇长家门口,铁柱娘上去敲门。大门分左右,走出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林镇长。这二位是路过镇子的,就是他俩救了我家铁柱性命。”“啊?二位道长年纪轻轻,不想有如此胆识,林某佩服。”林大星抱拳拱手。王天仇连忙还礼:“福生无量天尊。救人危难天经地义。林镇长如此说,小道兄弟二人愧不敢当。”铁柱娘说道:“林镇长,二位恩公推测,咱们镇子一直发生多起怪异死人之事,定是有人暗中做歹。所以,他们特地来拜会您。为咱们镇子除害。”“如此说来,更要感谢二位道长了,请屋里坐,慢慢叙谈。”林镇长一听铁柱娘如此说,禁不住也来了兴致。“你们请。我回去照顾我家铁柱。恩公、镇长,民妇告辞。”铁柱娘行了一礼,匆匆而去,镇长将王天仇与玄光让进宅子。
进了屋中,林镇长请王天仇、玄光落座。“依二位所见,昨晚小铁柱家失火,应该是有人故意而为?”林镇长问道。王天仇拿出昨日发现黄符,答道:“林镇长请看,这是昨日救出铁柱后,在其后背粘着的黄符。”林镇长接过黄符看了看:“嗯?这黄符有何用?”“林镇长,”王天仇回答:“据小道所知,此符乃是修炼邪术‘鬼仙宗’所使用的‘剥魂符’。据铁柱娘回忆,贵镇自三年前至今,已经发生过被拔舌堕井而死、被油煎致死,以及被蒸笼蒸死、裸身冻死等等数起奇怪的人命案。这些命案,其实就是修炼邪法之人,为了自己‘成仙’,而做的害人勾当。”
林镇长道:“这,本镇确实发生过先生说的离奇命案,且至今未将凶徒绳之以法。请问道长,林某如何做呢?”王天仇说道:“既然林镇长问起,小道就斗胆说说,第一、这次铁柱被救,贼人肯定不死心,他还会施法害人,尤其还会是纵火。所以还请镇长贴出告示,晓谕贵镇居民上下,夜间出门务必小心,最好结伴而行;第二,组成临时护镇队,夜间巡逻;第三,全镇排查可疑人等,发现有人纵火,立即通告到衙门或贵镇长。做到这三点,估计贼人必不能得逞。”待王天仇说完,林镇长面露欣喜之色:“没想到,道长年纪轻轻,运筹帷幄,如此在行。好,林某这就去办。同时再通知县衙,请衙门派人来协助办理,定可万无一失。”王天仇道:“林镇长所言极是。”王天仇、玄光与林镇长寒暄一阵后,起身告辞。
不过半天功夫,林镇长已经将张贴告示、组织护镇队巡逻等事情一一张罗完毕,并请来本地县丞张思悠带着一班衙役,前来镇子上驻扎、办公。县丞张思悠亦颇好道学,见到王天仇、玄光仪表非俗,谈吐间谦和温让,顿然好感倍增。“请问,玄瑛道长,如何能尽快抓住凶犯,以正国法?”谈了半天道学、阴阳,张思悠终于将话题说到重点。“县丞大人,”王天仇一拱手:“日前,歹人使邪术未能得逞,这几日必定故技重施,以小道之见,我们重点应该防范火灾。如今,大人已然带来一干差役再加上本地护镇队,人手如此充足,只要歹人冒头,自然手到擒来。”“说得好。”张县丞笑道。“只是,小道提醒县丞大人,夜间值更、巡逻的差役及护镇队人等,切不可偷懒睡觉,以免歹人钻空。”王天仇说道。“那是自然。”张县丞应道。
自从县里衙役与护镇队增加夜间巡逻后,镇子上确实平静过了三天。第四天晚上,还是出事了。镇子边上住着一户名叫鲁三儿的光棍,此人平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甚是惹人厌烦。他听说邻居李大家买了几只下蛋鸡,这小子嘴馋难熬,趁着黑夜,躲开护镇队后,悄悄摸摸地出了门。他蹑手蹑脚地来到李大家门口,刚要上墙,忽然发现李大家房上蹲着一个一身穿白的家伙。鲁三儿以为是“同行”,也就没太在意,继续翻上墙头。此时,房上蹲着那个白影儿,也发现上了墙头的鲁三儿,嘴里对鲁三发出“嘿、嘿”的两声干笑。
这一笑不打紧,可把鲁三儿吓坏了,因为那个笑声太渗人了,根本就不像人能发出得声音。鲁三儿一紧张,“咕咚”一声摔到了墙外。他刚要站起来,妈呀,这个白影儿不知怎的,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鲁三儿别看经常做点儿小偷小摸的,胆子其实很小,他看到眼前这个白影儿,头上带着个高高的帽子,口内吐出一尺多长的舌头。吓得他不由自主跪倒在地,体如筛糠般抖动。当他感觉后背被拍了一下之后,他的后背,已然被贴上了一张,那日与铁柱后背粘着的一模一样的黄符。
不知情的鲁三儿磕头如捣蒜,嘴里嘟囔着“饶命、饶命”。如此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鲁三儿仗着胆子偷偷看了一眼,前面的白影儿已足迹皆无。鲁三儿这才站起身,赶紧一路飞跑回家。他刚刚点着屋内油灯,忽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油灯被碰洒了......。那一夜的风很大,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鲁三儿家着起的大火才被人发现。鲁三儿在众人眼皮底下,竟被活活烧死。好在鲁三儿住的地方,是四边都不靠的一所孤宅,周围邻居这才幸免于难。
第二天早上,县丞张思悠带着王天仇探查鲁三儿的房子之后,气得将差役与护镇队一通臭骂。“大人息怒,小道有要事回禀。”王天仇赶紧出来解围。“啊,好。请玄瑛道长就随我去简衙细说一、二。”张县丞带着王天仇与玄光以及林镇长、衙门班头等一干人等,去了镇里专门为他准备出来的办公之所。
“大人,”待张县丞吩咐完大家做事,屋内只剩下王天仇与玄光时,王天仇开口道:“县丞大人,我前几日向您禀告的‘鬼仙宗’修炼之法,大人可还记得?”“嗯,记得,所以才要他们注意避免火灾呀。”“确实如此。大人,据小道所知‘鬼仙宗’所谓的‘修行’次第是,拔舌关、剪刀关、蒸笼关、刀山关、冰山关、油锅关、剜心关、火山关、铁锯关、石磨关。修行邪法之人,因昨日大火,已经过了‘火山关’,接下来,就要过‘铁锯关’与‘石磨关’。”“什么是‘铁锯关’和‘石磨关’?我们又该如何防范呢?”张县丞问道。
王天仇回话:“所谓‘铁锯关’,就是将人身裹白布,用铁锯,从腰部锯为两段,此过程中,不得让鲜血溅到锯人的身体上,否则,冤魂会凭借这一点残痕,追到歹人,并到地府告状,此关就算未过;‘石磨关’,顾名思义,就是要用石磨压在人的身上,一扇石磨,少说也有三百斤。所以邪修之人,这次一定会有同伙,且被压之人,也会被他们提前杀死,才能够任他们摆布。依小道之见,大人应该还是督查差役与护镇队的夜间值更与巡逻;其次挨家挨户查收磨盘数量,并做上记号,然后集中管理。修炼邪术之人,若要过‘铁锯关’多半还会趁着夜间下手;若要过‘石磨关’必定偷到磨盘才可过此关。”“好,那就依计而行。”张县丞当即拍板。
差役和护镇队巡逻的事,张县丞特地嘱咐林镇长亲自督办,若有懈怠,一律严惩。至于镇上磨盘集中之事,耗时两天也终于完成。“报县丞大人,全镇一共集中磨盘七十六扇,现已全部标记、收缴,存放在镇上的城隍庙内。”督办此事的差役向张县丞禀告。“好。一定派人看守,若有丢失,必定治罪。”张县丞这次是铁了心,定要查出凶手。
铁柱娘在了解到与天仇同行的还有徐钰、天鸣两个妹妹,遂执意要求天仇将徐钰、天鸣安歇在叔父家中,以此报答救铁柱性命之恩,王天仇与玄光则住在镇长安排的客栈。除了铁柱母子,任何人都不知道,跟随王天仇、玄光而来的,还有徐钰、天鸣二人。
经过张县丞与林镇长的亲自督办,差役与护镇队等一直巡逻、查访不敢有一丝松懈。然而看似滴水不漏的严查细防,还是出事了。
瓮山镇上有一个年纪十一、二岁的孩子,名叫龙升。龙升父亲龙泰是护镇队一员,经常夜间巡逻。这一天,还和往常一样,龙泰随护镇队值更、巡逻。半夜时分,龙泰家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龙泰媳妇问了两嗓子没人应答,就披衣起来。当她刚推门出屋的时候,看到一个身量高大的白色身影,立在大门口。龙泰媳妇未看清来人,只觉眼前一花,晕倒在地。等她醒来时候,屋门大开,龙泰媳妇感觉不好,她急忙起身,嘴里喊着“龙升”,冲进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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