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炎辰离一夜都没有回房,许是阮怜雪昨夜都没睡好。泠梦起来时,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转头看向空荡荡的床,她有些气恼,这男人真是别扭,不过就吵了几句,竟然就堵气不回来睡。但同时,她又暗暗松了口气,昨天才吵完架,今天起来又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要是真夫妻也就算了,床头吵架床尾合嘛。可他们现在,连好朋友都称不上,最多只能算是合作关系的普通朋友,吵完架又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她自己都觉得难为情。
下床梳洗完,用过早膳,问了下人,这才知道炎辰离一早就出门了。
唐云与赦颜玉儿的婚期定下了,他这媒人总要意思意思,多少帮忙安排着点,这事皇帝可是交给他全权负责了。
泠梦看了看天色,这才发现,自己今日起得早了些,现在辰时都还没过。她有一天的时间,要干些什么好呢?这王府她也逛完了,总不能一天都呆在房里发呆?突然,她想起那日进宫时,路上看到的景致,心念一起,要不,今天就出去逛逛街吧!来了这么多天,除了那日进宫,她还没出过门,除了这王府,她还没好好欣赏下古代的皇城。有了想法,泠梦也坐不住了,叫了夜女,也没带护卫,没坐马车,两人徒步出了王府。
天子脚下,那繁华热闹可想而知,沿街的商铺人来人往,街边的小贩卖力地招揽着客人,行行色色的人川流不息,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让泠梦感觉到了什么叫国泰民安,这麟鸠国还真是一片繁容富强,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泠梦这一路走来,东瞧西望,见到一些手工精致的小玩意,总是爱不释手地放在手上把玩,只是玩了过后,又放回原处,逛了半天,碰过的东西不少,但没有一样花钱买下来的,所以,现在她的手上,除了一串糖葫芦,其它什么也没有。跟在她身边的夜女,看着自己手上那串东西,清秀的脸庞隐忍着无奈。
这王妃也真的太特别了一些,明明就见她喜欢那些东西喜欢得不得了,却一样也没买,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只花了几文钱买了两串糖葫芦,还硬塞了一串给她。她好歹也是王爷手下数一数二的杀手,要让其他人知道,她像个小女娃一样,拿着串糖葫芦满街走,还不让那些人耻笑。可这是王妃‘赏’的东西,她不只不能拒绝,还得小心翼翼地拿好。泠梦见她把东西拿在手上半天也没咬一口,奇怪地问道:“夜女,你怎么不吃,这家的糖葫芦很不错,酸甜适中,你尝尝嘛。”说完,举起自己手中的那串,像做示范一样,一口咬掉一颗,一脸满足地品尝着口中的美味,还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夜女。
夜女嘴角微抽,僵硬地举起手,将那糖葫芦凑到嘴边,粉唇轻启,小小地咬了一口。这动作,这神态,就像被逼着完成任务一样,泠梦看她吃得这辛苦,索性也不理她了,这些天,她都习惯了夜女这冰冷的性子,你不问,她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偶尔开口说上一字半句,也只是为了提醒她某些事。这些天,她努力想逗她笑,总是以失败告终,她甚至冲着她做鬼脸,她那万年冰山脸,还是纹丝不动,泠梦也气馁了,一个人的个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慢慢来吧!
夜女见泠梦转过身子不再看她,悄悄松了口气,只是看到手中那被咬掉一小口的糖葫芦,冰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从懂事开始,她就一直活在黑暗中,这真的是她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果真如王妃所说,酸酸甜甜的,比起王府里那些精致的点心,更可口。她忍不住,又将东西凑到嘴边,咬了一口。
这味道,真好。多年的杀手生涯,让夜女几乎都忘记了,她,其实也不过就是个15岁的少女。
泠梦看似背对着她,实际上,她吃东西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过泠梦的眼睛,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还好,这丫头不是真的那么冷,只是自小的残酷训练让她忘了自己的本性,失了自己的情感。对泠梦来说,她就像个未成年的小妹妹,她也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她知道这有多苦,她喜欢夜女,这样一个孩子,在现代,正是青春无限好的年华,一生最灿烂的一段人生,泠梦舍不得她就这样埋葬了,如果可以,在她离开之前,她想帮这个女孩驱走冰冷,甚至,她想过,可以和炎辰离谈谈,放夜女自由,让她像个普通女孩一样,可以恋爱,嫁人,生子,有自己的人生。
只是,不知道夜女是否愿意离开。不管她肯不肯,反正她尽自己所能,能帮她多少帮她多少便是。咬掉手上最后一颗糖葫芦,泠梦把手上的木棒子一丢,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转身拉起夜女稍显冰凉的小手,蹦哒着往下一个摊位奔去。
夜女一愣,竟一时也忘了抽回手,任由泠梦拉着她走。泠梦微微一笑,嗯,挺好的,肯吃糖葫芦,还肯让她拉手,这就是进步了,不是?她相信,终有一天,夜女一定也会像其她女孩子一样,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灿烂笑容。
这一主一仆,手拉着手,一个又一个摊位地逛过去,阮怜雪本就生得天姿国色,夜女虽面无表情,却也容颜清秀,这一路下来,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登徒子凑上来预调戏泠梦,都被夜女散发出的杀气吓退。泠梦知道夜女功夫很好,更是放心地玩乐,至于那些人,她虽然也想出手教训,但有夜女在,她也不浪费力气了。
这一逛,就到了晌午,泠梦摸了摸有些瘪的肚子,这才发现,她们已经走了一早上了,现在肚子,饿得都开始咕咕叫了。
“夜女,我们找间酒楼吃东西,我好饿哦!”泠梦故作委屈地冲着夜女撒娇,这次夜女倒没有再被她的这些举动惊到。
“夫人,前面不远就是皇城内有名的‘闻香楼’。”在外面,夜女只称呼泠梦‘夫人’。
“‘闻香楼’?听这名字好像挺大气,这酒楼很有名吗?那我们快走吧!要不,再过半柱香,我就得饿趴下,到时你就要抱着我过去了。”她这是一有机会就不忘逗夜女笑,十次不行就百次,总能逗笑她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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