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秋日夜晚,这个夜晚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这个夜晚安静的可怕,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会引发巨大的响声。孙老头躺在炕上,突然之间,孙老头睁大了眼睛,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暗。孙老头感觉自己的心脏疼得厉害,四肢变得无力起来,呼吸也慢慢地变得急促起来。孙老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嘴里发出“嗯嗯嗯”的呻吟声。突然间,孙老头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接下来孙老头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越来越慢,心脏慢慢地停止了跳动,呻吟声音也在黑夜中消失了。
孙老头带着一家六口从河南迁徙到陕西西安后,在一家人融入到孙家村的生活后,便离开了这个世界。孙老头永远也回不了自己的家乡河南了,他的尸身将永埋陕西这块土地,他的灵魂或许会随着风飘到了河南的老家。
孙老头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去世了。第二天清晨,孙曹氏在推了推孙老头后,看见孙老汉没有动。孙曹氏喊到:“老汉,你咋还不起来。”孙老头已经停止了自己的呼吸,自然无法回应孙曹氏。当孙曹氏感觉孙老头可能过世后,心里突然沉了一下,然后颤颤巍巍把自己的手伸到孙老头的鼻子边,确定孙老头真的过世后,孙曹氏眼睛死死盯着孙老头的尸体。
孙曹氏出了房门,把四个孩子叫到了身边,然后对着四个孩子说:“老大,二女,老三,老四,你们的大走了。你们的大虽然走了,可是咱们孙家的生活还在继续,以后妈带着你们一起生活,以后我就不叫孙曹氏,我叫孙氏。”
在听到父亲去世的信息后,不等母亲孙氏继续把话说完,二女、老三和老四便嚎啕大哭起来。看见弟弟妹妹哭了以后,老大对着弟弟妹妹们喊到:“哭撒哭,听咱妈把话说完在哭。”在大哥的说完后,二女、老三、老四不在大声哭泣。
孙氏看着啜泣的孩子们,平静地对孩子们说到:“你们的大虽然走了,可是你们的妈还在,这个家没有散。老大、二女帮妈给你大换衣服,老三、老四跪在地上。”
孙氏说完后,孙氏、老大和二女便把孙老头身上穿的破烂衣服脱掉,然后换上了一件打满补丁的干净衣服。给孙老头换好衣服后,孙氏依次摸了摸四个孩子的头,然后对着孩子们说到:“你大辛苦了一辈子,临走到时候,咱家也没有啥贵重的东西给你大陪着,就把咱家的草席给你大裹着吧。”孙氏说完后,把孙老头的遗体用草席包裹了起来。
下午,孙氏对着缠着白绫四个孩子说到:“娃娃们,你大已经去世了,咱要让他入土为安。老大、老二帮妈把你大抬到架子车上面吧。”孙氏说完后,二女拉着架子车头,老大和孙氏把孙老头抬到了架子车上面。
老大拉着架子车,二女和老三推着架子车,孙氏在后面拉着老四的手,五人悲伤的走向了渭河滩。路上,三个孩子泪流满面,二女、老三和老四更加是止不住的悲伤而嚎啕大哭起来。老大听见弟弟妹妹的哭声后,便喊到:“哭啥哭,烦死了。”听到大哥的训斥后,三个孩子便停止了哭泣。
到了乱葬坟后,孙氏看了看四个孩子,依次摸了摸四个孩子的头,然后坚强地对着老大和二女说到:“老大,二女,用锨给你大娃挖个坟吧。”在听到母亲的指令后,老大和二女便拿着锨,一铲一铲的把地里的土铲了起来。不到半小时,老大和二女便挖了一个大坑,
孙氏望着坟坑,然后跳到了坟坑里面,孙氏躺到挖好的坟坑里面,左摸摸,又摸摸。过了一会,孙氏从坟坑里面爬了出来,对着四个孩子说到:“老大,二女,你俩挖的坟坑和你大身子合适着呢,把你大抬到坟坑里头去吧。”
日落黄昏,渭河滩一片漆黑,老大和二女把孙老头抬到坟坑里面,孙氏对着四个孩子说到:“一人扔一点土,把你大送走吧。”孙氏说完后,便拿起锨,铲起一锨土,扔进了孙老头的坟坑里面。看着母亲填土后,四个孩子便将土扔进孙老头的坟坑里面,十分钟后,孙老头的坟坑便被填满了土。伴随着“哇——哇——”的乌鸦声音,孙老头入土为安了。孙氏看了看四个孩子,悲伤的对着四个孩子说到:“开始大声哭吧,咱一家人送你大最后一程。”孙氏说完后,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在听见母亲的哭喊后,四个孩子也一起哭了起来。
晚上,风停止了,月儿也变得暗淡起来。老六来到了孙福的家里,老六对着孙福说到:“福哥,你知道孙老头走了不?”
孙福:“知道。”
老六说到:“福哥,孙老头一家都惜荒成啥咧,你咋不给送一点东西哩。”
孙福看着好奇的老六,平淡地对着说到:“老六,自从孙老头来了咱村后,你看还有灾民来咱村么?”
老六答到:“没有,咋了。”
孙福闭上了眼睛,答到:“孙老头来了咱村以后,咱村所能容纳的人已经到了最大。”
老六好奇地问到:“到底为啥不给孙老头家送点东西么。”
孙福闭着眼睛答到:“老六,亲疏有别,咱村原来只有咱姓孙的,后来有了姓杨的,在后来也有了其他的姓氏,这次人都是在孙家村生活了三代以上,才慢慢地融入孙家村的生活。上天有好生之德,咱给他们一个家,一片地,这已经仁至义尽,给的太多,村里其他人也不会同意。天道不仁义,苍生便是刍狗。自古以来,等级有序,想真正的成为孙家村的一员,等他的子孙熬过三代人吧。”
老六看着闭着眼睛深思的孙福,无奈地说到:“福哥,我大也给我说过:至少得经过三代人才能扎根一个地方。要是留不到咱孙家村,也没有没必要掏心掏肺的。”
孙福睁开了眼睛,对着老六说到:“老六,熬不过三代人,人家也不会把自己当做孙家村一员,先让他们把根扎在这里吧。”
老六:“福哥,知道咧。”
孙老头离开人世后,这时候孙家已经在孙家村生活了五年了,然后孙氏便带着四个孩子继续生活在孙家村。在孙老头离开这个家一个月后的一个早晨,孙氏在桌子上面发现了一张纸,孙氏好奇地读着纸上面的内容:
亲爱的母亲,在父亲离开人世后,我悲伤欲绝。作为老大的我,本应该肩挑家庭重担,照顾弟弟妹妹。可是我却已经成年,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应该成立自己的家庭。我是多么的舍不得亲爱的母亲,还有我可爱的妹妹,与两个年幼的弟弟。请你们原谅我的自私,我会一辈子记住你们的。
在看完信后,孙氏没有哭。在父亲去世后,大儿子孙老大已经成年,选择自立门户离开了这个贫弱的家庭。孙氏把剩下了三个孩子叫到房间里,孙氏心疼地看着三个孩子,又依次的摸了摸三个孩子的头,然后坚强的对着三个孩子说到:“你大刚走一个月,你们的增色大哥就选择离家自立门户,你们不要记恨你们的大哥,他肯定也有他的难言之隐。咱家以后就剩下咱们四个人了,以后咱们四个人好好地在孙家村活着。”
孙二女看着愁容满面的母亲,然后拉着母亲的手说到:“妈,我现在也已经成年了,大哥虽然走了,可是还有我呀,以后我和你咱俩照顾老三和老四就好了。”说完后,孙二女把母亲的手拉得更紧了。
孙氏看着孙二女的眼睛,然后柔情的说到:“女儿啊,幸亏有你,咱这个家不能散。以后日子不管多艰难,咱都要把日子过下去。”孙氏说完后,三个孩子目不转盯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孙氏带着三个孩子在孙老头去世后,继续生活在孙家村。两个弟弟年幼干不了农活,孙二女在农闲时总是喜欢抱着两个弟弟玩。农忙时,老三总是能体谅自己的姐姐辛苦,乖乖的呆在姐姐旁边,目不转睛看着姐姐干活。老三看着姐姐因为干活累的满头大汗,老三摸了摸自己的水壶,然后慢悠悠地给姐姐抱去水壶。走到姐姐面前后,老三把水壶举到孙二女面前,轻声地对着姐姐说到:“姐姐,你是不是累了。来喝一口水,喝口水就不累了。”然后老三两个眼睛盯着姐姐看。老三希望姐姐可以喝一口水缓解疲劳,孙二女柔情望着自己的弟弟老三,然后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摸了摸老三的头,对着老三说到:“老三,姐喝了你的水,一下子就不乏了。”然后二人便在田间地头笑了起来。
老四年纪太小了,总是要姐姐抱。老四看见孙二女闲了以后,便立马跑到了孙二女面前,嗲嗲地对着孙二女说到:“姐姐抱,姐姐抱。”说完后,老四就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孙二女。孙二女心疼自己的弟弟,顾不得自己劳累的身体,然后把老四抱起来。孙二女把老四抱起来后,老四又一直去拉扯姐姐的头发,姐姐总是被老四搞得很狼狈。虽然孙二女被弟弟老四搞得很狼狈,可是孙二女心疼自己的弟弟,于是便任由老四去拨弄自己的头发。老三看见自己的弟弟老四调皮,便对着老四说到:“老四,乖乖地,不然哥哥下次不带你玩了。”听见哥哥的话后,老四便安静了,不在拉扯姐姐的头发。
晚上,孙氏和三个人挤在一个烧火坑上面睡觉,老三和老四总是把姐姐围在中间,因为姐姐总是能给老三和老四踏实感。孙氏看着熟睡的三个孩子,一会露出欣慰的表情,一会又露出愁苦的表情。孙家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苦,可是也凑合着能过下去。孙二女已经十七岁了,转眼间孙二女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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