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3月16号,江南竹溪镇。
月上中天,又大又圆,月光如水如纱,笼罩在江南小镇上,静谧安详。
在镇东头一个院子里,有一间低矮的柴房,门口站着一名持枪的国军哨兵。
屋子里的地面上,坐着三名同样穿着国军军服的士兵,他们三人被拇指粗的麻绳反绑着双手,嘴里还塞着破布。
月光透过粗木栏杆的窗户,照在三个人的脸上,可以看到他们的神情都十分沮丧。
李九是三人当中的一个,他的脸色不仅沮丧,还充满了郁闷。
李九是一个穿越者,原本是安全部门的一名高级特工,在东非某地执行任务时,意外穿越到了抗日战争年代,重生到了国军士兵李九的身上。
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这么倒霉,刚刚重生,马上又要被枪毙了。
李九是国军127师警卫连的士兵,他和警卫连的官兵们负责护送69军军长的家眷前往丰城,途中遭遇日军,在激战中李九和两名士兵被打散了,他们好不容易逃回了原部队,结果被当做逃兵抓了起来。
由于军座的家眷下落不明,127师派去接应的人,发现负责护送的警卫连的其他人员全部阵亡,李九等三人就被当做逃兵抓了起来。
师长周宁宇没法向军座交代,于是就把李九等三人当替罪羊,天亮后就要对他们执行死刑。
夜幕低垂,一片安详。李九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他的脑子高速运转,希望能够想出摆脱困境的办法。
天亮了,李九终于有了思路,他想跟另外两个人串通一下口供,说他们三个人知道军座家眷的去向,这样可以暂时保住性命,将来再找机会逃脱。
可是他的嘴被堵着,没办法跟他们沟通。
李九用舌头使劲地向外顶嘴里的破布,可是破布塞得太紧了,他努力了半天,也没办法把破布吐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了,几名荷枪实弹的国军士兵把他们三个人提了出来,不由分说将他们扔上了一辆卡车。
卡车向郊外开去,李九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他想逃走,可是卡车上除了他们3个人,还站着整整12名士兵,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卡车出了镇子,来到了河边的一片荒滩上,李九等人被从卡车上提了下去。
一名士兵说道:“什么味儿,这么臭?”
另外一名士兵说道:“这帮怂货,吓得尿了裤子了。”
原来,跟李九一起的那两名士兵,已经吓得快瘫过去了,身体的机能也无法控制了。
李九等三人被推到河边,腿弯上被踹了一脚,跪在了地上。李九的膝盖重重地磕在了石头上,疼得他眼冒金星,眼泪也流了出来。
站在他们面前的两名军官,一个长相清秀、皮肤白净,他是师长的副官崔玉坤。
另外一个人皮肤黝黑,长着一脸麻子,他是警卫连的连长麻黑子。
崔玉坤说道:“把他们的嘴里的布取出来,看看他们还有什么遗言。”
麻黑子说道:“崔副官,还跟他们废什么话,杀了得了。”
按说李九等人是麻黑子警卫连的兵,他应该替他们说好话才对。可是这次因为李九等人丢失了军座的家眷,麻黑子被师长亲手抽了20鞭子,他十分恼火,恨李九等人不争气,为自己惹了祸。为了推卸责任,他很希望把这些替罪羊赶紧除掉。
崔玉坤也不认识李九等人,跟他们没有任何的感情。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既然麻黑子这么说,他也懒得再发什么善心了,于是挥了挥手说道:“执行吧!”
麻黑子马上喊道:“准备行刑。”
三名士兵子弹上膛,将枪口顶在了三人的后脑上。
麻黑子举起了手。往下下一落,喊道:“行刑。”“啪、啪、啪”,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两名士兵后脑开花,栽倒在了地上。
李九也倒了下去,不过,这一枪却没有打中他。
原来,他看到麻黑子向下挥手,提前倒了下去,结果,后面士兵的那一枪就打空了。
李九倒在地上,用嘴在地上使劲一蹭,居然把口中的破布吐了出来,他大声喊道:“枪下留人,我有话说。”
麻黑子看到李九居然没有死,他十分气愤,说道:“跟他费什么话,再给他补一枪。”
那名士兵一枪打空了,也十分恼火,他马上又子弹上膛,准备再次行刑。
李九急忙喊道:“崔副官,我有重要情报,我知道军座的家眷在哪里。”
麻黑子说道:“别听他废话,赶紧行刑。”
崔玉坤却急忙喊道:“等一下。”
说着,他走到了李九的面前,问道:“你说你知道军座家眷的下落?”
李九说道:“我知道。”
麻黑子说道:“崔副官,你别听他胡说,他要是知道,昨天问他们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我看他只不过是想活命,才胡说八道的。”
崔玉坤也觉得麻黑子说得有道理,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对呀,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李九说道:“我昨天不敢说,我怕说了还会让我们去救人。那里日本人多得很,去了就是送死。我原本以为,长官顶多惩罚我们一下,没想到真的会枪毙,这才说了出来。”
崔玉坤问道:“你说,军座的家眷去了哪里?”
李九可不敢在这里说,他说道:“崔副官,你带我去见师座,见到他我才能说。”
崔玉坤犹豫着,一时没有出声。
麻黑子说道:“崔副官,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不过是想活命,才乱说一通。如果他到了师座面前,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到时候师座恐怕会怪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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