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来自刚进来的年轻人,就在大家都聚精会神听林先生说话时,从梅林里走出的两个文人,俱是白衣胜雪,逍遥文巾头上随风浮动,让人看了说不出的倜傥随性。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从各自目光中读出了‘不认识’和‘没见过’。
只有从寒武王爷和身边的青衣人眼中流漏出了些许吃惊神色。
林和靖作为东道之主,被今天再三的变故激地怒气暗生,可是他毕竟是高阶文人,城府也不是常人能比拟。
他声音稍高道:“两位不请自来我梅园,不知有何贵干?”
两个白衣人早就见惯了这样场面,也没有感觉自己的唐突,反而倍感轻松地说道“我们来自雪文国,欣闻梅园诗会盛名远传,所以也来参与其会。”
“雪文国……雪文国,雪崽子竟然敢到这里来。”在场的所有寒文国人都觉不可思议,有些稍老的文人眼中充满怒火,恨不得立刻诛了两人。
夏华知道自然寒文和雪文国的仇恨如汤谷之深、似河水之绵远悠长。
要不是陈、霸、田、夏四大家族的支撑,可能早在五十年前寒文国就被刑文国和雪文国联合灭族了。至今朔方郡还有三分之二的土地被雪文国占领着。寒文国的文人怎么能不怒。
寒文国的两名文人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年轻的男子也就二十岁上下,手摇折扇侃侃而谈道:“吾乃雪文国雪子异,今次忝为使节来到寒都。寒文大陆尊礼为上,两国交兵,不如来使。况且我汝两国罢兵三十载,各位何必如此呢!”
“我朔方百姓饱受欺凌,你却来此大言不惭,真是可气!”已经有文人调用文气,气道了出手的边缘。
林和靖冷冷地看着两个不速之客,他虽然对雪国没有刻骨的仇恨,但却怨怒白衣二人破坏了自己的梅雪诗会。
这位雪子异十分年轻,但却隐隐为两人之首,“我来梅园,只想以文会友,难道各位是怕雪某人多了魁首吗?”
说完扫视了一周的众人,有人甚至不敢和他对视,夏华发现雪子异眼光犀利,文位只比自己高,不会比自己低,如此年轻,却具有如此风度和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林和靖只向夏华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宣布道:“诗会开始!”众人一愣,知道和靖先生是默认允许了两个雪国人参加诗会。其实诗会还来了一个爱梅人——梅寻鹤,只是他低调地坐在了边缘,但夏华还是发现这位梅先生,脑海中居然浮现了夏家文院文脉测试的情形。他不知文庙的“诗翁”是否也记得他。
梅园主人发话后,在场的文人争相的铺陈墨砚、回忆刚才梅园美景、构思自己诗词。一时间安静异常,似乎只有风佛花雪的声音。
“哈哈哈”,雪子异一阵狂笑。
林和靖真怒了,泥菩萨还有三分气呢,况且是文王三脉的隐门曾经的长老。他挥手发出‘禁口’文技,惩戒这个文士八脉的雪文狂士,他只用了一成力道。和靖先生不成想,玄机文技如泥牛入海一般,他都没有看见是怎么化解掉的。
雪子异大笑之后:“我笑寒文国的文人才子尽在此园,怎么还不如我一个雪文国下士敏捷。看着梅园美妙雪景,我早已成诗颂咏。”
思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
不知园里树,若个是真梅?
雪子异信手拈来般地吟出了一首诗,在场的寒文国学子愤恨他的目中无人,狂笑欺人太甚,但此刻也都暗自赞扬这是一首好诗,完全地融合梅园情景之中。寒文大陆是十分尊重和敬仰真才学的,梅寻鹤居然大声喝彩,鼓掌解诗:“飞雪漫天,天地皆白,团团雪花,攒堆梅枝,难分雪梅,气韵非常!”
大家不想这个雪国人诗名远扬,但梅寻鹤解诗也是让人钦佩,但也有人对‘诗翁’也一块叫骂。
雪子异有些吃惊,居然有寒文国的文人毫无顾忌的欣赏自己。“敢问先生名姓?”他向梅寻鹤发问。
梅寻鹤却再次出人意料,毫不理会地作了下来,致使雪子异闹了个大红脸。
“晚生谢过先生,不过您只是我的半个知音尔!”他脸色恢复了正常。他挥毫泼墨,把这诗写在了宣纸上。
好事者拿出文斛微微一测此诗,文气超斗方,轻而易举地达到了传家诗,而且还有深意,诗的品阶还会上升。
“各位文友,承让了!我就坐等列位的好诗了!”雪子异说完就大大咧咧地靠在临近的桌子静坐品茗。
寒文文士和文人都坐不住了,开始苦思冥想,而花红柳绿的女子们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顷刻间,也有文气上涌的,也有不服不忿的……但最后真真的没有超过那首诗的文气水准。
五王爷眉头皱地紧紧的,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
突然,有人大喊道:“听我这两句如何?”
也不等人允许,就读了出来:“落尽琼花天不惜,封它梅蕊玉无香。”
原来是章照照,本次国试位列十二名,是个奇葩式的文人。他的诗句一出来,众人无不称妙,连林和靖都抚髯点头,大家用文斛一量,确实九角有余,距离整斗文气只差一分。
雪子异朗声大笑:“寒文国果然处处有大才子,连一首完整的诗作都不能完成,只会做残句吗?”
“可发一笑!”这是对所有大儒文士的叫嚣。
章照照如同炭火浇上冰水相似,毕竟年轻人,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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