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打当头卒向前,有士挑东南,象落汉界,马走连环,双车出岐山;
犬守村口鼠溜边,一猫卧仓间,麒麟镇狱,凤栖梧桐,蟠龙游九天。
……
董宋臣趴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哼哼,二十板子生生打没了他半条命,死是死不了,活着也是不好受。
上官挨了揍,马无车、高山等几名属下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于是都备了重礼前来看望,当然更多的是听上官训斥,他老人家的这点儿火要是发不出去,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废物!一群废物!知道黄雀是怎么吃到蝉的吗……老董把谢皇后骂他的话又原封不动的骂了一遍,让四个粗汉瞬间对上官的文化水平刮目相看。
董爷,真不是我们弟兄不尽力,谁能想到公主好巧不巧的也在那个时候就来了,差事办砸了不说,还连累了您老人家,实在是过意不去,这不,弟兄们寻摸了些补药,希望您老能早点儿痊愈,天上下雨地上和泥的,还得您老照应着呢,马无车说着,把一个硕大的礼盒恭敬地放到了桌上,盒子碰到桌面,里面有金石之声传出,显然不是什么药材。
高山等人有样学样,也都把东西放了上去,钱的力量是强大的,老董的骂声明显柔和了许多,马无车趁热打铁,想再表表忠心,董爷,要我说这事儿就怪那姓关的小子,好死不死的招惹公主,弄得大伙儿都不得安宁,要不属下偷摸儿把他做了……
放屁!董宋臣噌的窜了起来,站在床上指着马无车破口大骂,声调比之前还要好几度。
你个憨货!笨蛋!你有没有脑子!你嫌老子命长吗!哎呦……他一气之下忘了有伤,这一起一跳,伤口又崩开了,弄得身上、床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董爷,属下说错话了!该打!该罚!您老别生气,身体要紧啊,马无车抬手就给了自己俩嘴巴,觉得还不够,又补了俩嘴巴,然后和高山一起扶着老董趴了下来。
别他娘说这些没用的……老夫还死不了……董宋臣喘着气说道,你们赶紧安排人,这段时间把那姓关的小子给我看护好了,除非有官家或是娘娘的命令,否则谁也不许动他……
啊?马无车诧异的叫出了声,心说这他娘的不成了保镖了吗?还是官方的……还是顶级的……关键还是免费的……
啊什么啊……公主已经知道皇城司的人找过那姓关的,螳螂捕蝉,螳螂捕蝉呐!现在老夫这只小小的螳螂被公主盯上了,那小子不出事儿还则罢了,但凡有点儿闪失,哪怕是出门儿崴了脚,公主都会认为是我挖的坑!就算是少了根头发,公主都会说是我扇的风……到那时老夫跳进西湖都洗不清了!
董爷,是黄河……
黄河在蒙古人那边儿!西湖近便!
……
名光兄,这会试也考完了,怎么总是闷闷不乐,难道发挥的不好?关舟给周震炎倒了杯茶问道。周震炎一点点抿着茶,没什么,只是有些乏力,多谢兄弟关心……
那就多歇息歇息,或者出去散散心,还有半个多月才放榜,想必那些来考试的士子也不会闲着,西湖之上、瓦肆之中该是又要热闹一阵子了,关舟说道。
确实如此……周震炎明显情绪不高,小舟兄弟,你见多识广,你说……这君子行事,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周震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关舟一时有点儿发懵,这不是个闲聊的好话题,而是个让人头疼的哲学问题。
名光兄莫非有心事?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不爽快!你也说了,君子行事,那只要符合君子之道就好,过程和结果都不重要。
那如果……不论君子,单说做事呢?周震炎追问道,这回关舟彻底懵了,这位大哥哪根筋搭错了,这太不正常了,怕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问题是他刚从考场出来,能遇上什么事儿?
名光兄,如果这些是会试的考题,你就不要问我了,我是一窍不通,要是闲聊,我倒可以说说,关舟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梨子,笑着说道,所谓结果就像是这梨子,我们种树不就是为了有梨子吃吗,所以结果重要,但是我们培育果树的过程会影响到梨子的生长,所以最后结出的果子有的香甜,有的酸涩。
周震炎看着桌上的果盘若有所思,关舟也不去打扰他,拿着梨子朝楼上走去,关于开店和后续经营他还有好多事要想,既然合伙做生意,总要尽到责任才好,至于那姑娘已经有些时日没露面了,他倒是没有多想,葛云晋纯属神经过敏,或者之前被骗过有了心理阴影,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是骗子……
姝儿已经几天都没出宫了,这下妹妹可以放心了吧,谢皇后说道,看来咱们猜的不错,她只是贪玩儿,旁的想法是没有的。
姐姐说的是,不过那丫头在宫里也不消停,这几天叫了几个工匠,说是要做扇子,还特意找了个偏殿,神神秘秘的,宫里什么样的扇子没有?还缺她那一把?不过也好,只要不出去胡闹,就随她去吧,没准儿咱还能用上姝儿亲手做的扇子呢,阎贵妃打趣道。
谢皇后也露出笑脸,从桌上拿起一个本子递了过去,妹妹看看吧,这是丁大全拟好的名单,说是这些人人品相貌都还不错,有的出自勋贵世家,出身寒门的也有,之后就要等到殿试之时再做筛选,出身可以不论,但要配我们姝儿,学识还是要有的。
阎贵妃接过本子,一页页翻看起来,这本子本是先到的她手中,只是当时未曾多看,便交代丁大全呈给了皇后,既然很多事要假皇后之名来做,那该走的流程自然必不可少。
丁大全做事很周全,那上面不光有姓名、籍贯,还配有全身画像,边上标注着身高和体重,每个人都是上溯三代,何地、何人、从事何事记的清清楚楚。
阎贵妃看得及其认真,时不时还在某一页做下标记,谢道清坐在那看似平静,心里却是波澜四起,她也关心赵姝,也希望这丫头能找到良配,但是这丁大全身为一国宰相、又是此次会试的主考官,不去尽心竭力为国选才,却把重点放到选驸马上,于国来说,这难道不是玩忽职守、本末倒置?
官家随和不喜生事,眼前这阎妃看似恭顺,实则仗着官家宠信,和那丁大全、董宋臣,还有礼部的马天骥等人沆瀣一气,朝堂上打击异己,私下里中饱私囊,都不是治国安邦的忠正之人……若不是为了姝儿,实在是不愿与此等人共事。
还有那贾似道,自贾贵妃死后虽有所收敛,但终究是树老根深,仍与那四人呈分庭抗礼之势,据说近日和忠王赵禥来往甚密,还多次向官家请战,要亲率大军远征合川,抵御钓鱼城下的蒙古人,都被官家压了下来,现在又躲回府中没了音信,不知在算计什么……
边关不靖,人心不稳,国事本就繁杂,又有人结党营私,这一年,怕是不好过啊……
赵昀体会不到谢道清的心情,更没有谢道清那样裴天悯人的情怀,如果有,也只是诗词书画的文人情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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