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西墙三个院子中,南院为太学府机构办事处,中院与北院原是文学,礼学,数学与武学四个学科班级所在。
后来君上设立斑斓学堂,国子监便将西墙北院单独隔了开来。
北院西围墙另开大门,供女学子出入学堂之用,南面只留一扇角门与中院相通,平日上锁,只有院里主事可以通过。
又将中院西围墙拆了下来,将外面的两个屋子包进了国子监内,合并成了现在的四门学馆。
“昨日穆公子的那篇文章让学里众教谕大饱眼福,个个都夸赞公子写得好呢!”
薛平凡今日的称呼没有用错。他在前面带路,叶明青与赵刈跟在他的身后。
“区区随笔,也值得如此?”叶明青轻声一笑。
薛平凡听了却是暗暗咂舌,能让监里几位老学究达成一致好评的文章可不多见。他却如此说,未免有点太过自傲了。
薛平凡虽然心中这么想,倒是嘴上仍是拍着马屁,“穆公子,经过昨日众位教谕的研判商定,将您暂时安定在甲二班!”
叶明青听了只是点头,甲一甲二的他倒是无所谓,在这里与家中别的无妨,只要能让自己舒服就行。
“甲二班的班主姓王,为人通达不迂腐,班里学生对其评价也颇高,甚是喜欢。想必穆公子应该也会满意!”
薛平凡接着说到,“殿下的身份除了郡主殿下,监里祭酒大人与我等一众有职的知道外,学馆里的也就只有孟公子知道,其余人都不知晓,还请殿下放心。”
“知道了!”
至此,薛平凡再不言语,几人也已来至西墙中院。
过了围墙角门,略过第一间屋子,那是教谕研学休息之室。
沿着石板路绕到屋后,迎面便是一座悬着上书四门学馆四字匾额的门楼,过了门楼,便是入院大堂。
上了堂中,正面到顶立着一扇屏风,上面大大的写着一个静字。
左右隔断后各有一个不小的偏厅,偏厅之上,整齐并列坐着身着各色各样皆是布衣的男子。
薛平凡解释道,“这是陪同各位公子入学的侍从,等会儿穆公子的侍从也在这里一同等候穆公子放学。”
“嗯!”
叶明青点点头,随即转头对着赵刈说到,“你先过去吧!”
“这个……”
赵刈有点犹豫,他倒不是嫌那里寒掺,只是昨晚答应好与自家公子寸步不离的。
现在离得如此远,连自家公子坐在哪个位置都不知,若是真出点什么事,自己还不急死?
叶明青看出赵刈的担心,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赵刈的肩膀,说到,“放心,我的拳脚撑得住你来的时间。”
这话一出,赵刈是放心了,薛平凡听了却是后背直发凉。
这公子是来习学的还是来打架的,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慎人呢?
薛平凡虽如此想,但嘴上还是说到,“穆公子说笑了,太学府是大幕朝最高学府,文人墨客之集,骚人咏士之地,哪里会有打打杀杀之事!”
“我就这么一说,薛大人也别太过放在心上。”
叶明青给了赵刈一个眼神,赵刈虽无奈,但也无法,于是憋着嘴走了过去。
之后,薛平凡与叶明青绕过屏风穿过大堂。堂后的院子虽不及其他几个院子大,但也种着青柏翠竹,冒过脚面的各色花草开的十分俊俏。
花花绿绿间铺着青石砖路,东西南北通向四个大屋。
东西两侧的阑珊长廊各自倚门而建,前后贯着整间屋子,镂空间滤掉了强光,剩下的光束正好照进每间学室。
长廊下的地面铺着棕色木地板,上面的油光打的亮亮堂堂。
据薛平凡介绍,东屋为甲字班,西屋为乙字班。
径直来到东屋,上了阑珊长廊,方大的隔窗透出屋内的景象。
一间学室内,横竖整齐的摆着十六七张矮脚方桌,方桌之后,跪坐着身着各色华服的公子。
叶明青发现,孟良东正坐在里面,摇头晃脑的似乎是在打着瞌睡。
堂上教谕嘴里念着正之乎者也,堂下学子认真者极少数,多数一半打着瞌睡,另一半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咳!”
不知是谁咳嗽了一声,那些贪玩学子才注意到了窗外,见到薛司业身后正跟着一位面容俊秀的狐相公子。
这才一个个摆好身子,跟着堂上教谕之乎者也的念了起来。
那一侧的孟良东睡着正香,仍旧低着头不为所动。叶明青看了,莞尔一笑。
对于室内所状薛平凡却当做没有看见一般,带着叶明青越过这间学室之后,才摇头微叹着说了起来。
“这是甲一班,里面多为公侯将相之子嗣。依上官之言,这里只是为了束缚一些他们的自由,以免出去惹是生非,若说真才实学者,不瞒公子说,寥寥之寥寥!”
说话间,二人来至甲二班。
隔窗之内景象与上一班室相比,好况居多,但也不乏偷玩打诨之辈。
薛平凡见状,老脸微微一红,不说其他,只是介绍起那堂上之人。
那人年约五十来岁,骨瘦嶙峋,冉须寥寥挂在唇上,眼神炯炯,声音洪亮。
他便是甲二班之主,正五品博士之职,教谕王几洪。
“王班主?”
薛平凡来至门前,对着里面的王几洪招招手,将他叫了出来。
“原来这位就是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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