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堂纸是南唐李后主用过的明纸,质地精纯,细薄光润,实质上是南唐时期徽州生产的一种最好的宣纸,均薄如一,一副可达五十尺,但是,澄心堂纸分为三等,差一点的成为玉水纸,更差的就是冷金笺,纸质轻脆,所以……”
朱卫平沉吟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古玩店老板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像话了。
东西不买,还要砸场子?
朱卫平不是博闻光识,那片小小的瓷片给他传输的知识足以让他玩转这些东西,在他的记忆中,澄心堂纸得到南唐后主李煜的待见之后,被赞作“纸中之王”。
后来李后主达到非澄心堂纸不书写的地步,还特辟南唐烈祖李节度金陵时宴居、读书、阅览奏章的“澄心堂”来贮藏它,还设局令承御监制造这种纸,命之为“澄心堂”纸,供宫中长期使用。
澄心堂纸质量极高,但传世极少。
“继续说,今天真是长见识了,”人群之中,一个留着三七分头的小青年,面如白玉,唇如樱桃,瘦弱的身体被宽松的体恤衫包裹着,有些晃荡,身体过于的柔弱,有些女人的气息。
不过说话的声音有些压抑嘶哑,听不出来女人尖亮的嗓音。
朱卫平看了看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小伙子,一时间觉得对方雌雄难辨。
“你看看老板,我要是再说,他打我怎么办?”朱卫平呵呵地开着古玩店老板的玩笑。
“老板这就不大气了,买卖不成情意在,这位小兄弟说的都是实话,再说,这位小兄弟也是真心要买的,不诚心买东西,干嘛要说成这样,行家一看是假的摇摇头走了就成,也不用得罪卖家,你觉得呢?老板。”
古玩店老板一时被棚架起来,怒不得气不得,只能干笑着说,“说的是,真买家都是这样,来者是客,来者是客!”
朱卫平就笑,这个小青年看来是不想让自己走,顺势就接着砍价。
“老板,得罪了,不过,看到这些物件,就忍不住手痒嘴痒,粗陋之见,你也别往心里去,今天凡是我点评过的物件,我都买,老板你也不亏”,朱卫平安慰了安慰古玩店老板。
古玩店老板看朱卫平诚意十足,只得又点了点头,遇见了行家,在古玩市场屡见不鲜,谁让自己晦气,偏偏淘了个假东西。
“你说说,这冷金笺值多钱?”小青年不依不饶,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这冷金笺也是高仿的!”朱卫平拿捏着说道。
“啊!”周围再度一片哗然,“你刚刚不是说属于澄心堂纸中的三品,冷金笺吗?”
“此话不假,我刚才说半截停了住了,没有把话说完,”朱卫平点了点头。
“南唐之后,一直到晚清屡屡有人仿制澄心堂纸,宋代墨家潘谷,也是著名的造纸家,曾经仿制过五代澄心堂纸,清廷内府’如意馆’也曾经仿制过澄心堂纸,这些都还作罢,毕竟算是官方,属于知名的造纸大师,你们知道不知道澄心堂纸的发源地?”朱卫平反问道。
“哪里?哪里?”众人此刻不亚于茶馆听书,听到关键地方都不忍心放弃,还要刨根问底下去。
“歙.县,因为李后主对澄心堂纸偏爱有加,一时间,民间造纸业蔚然成风,最为兴盛的产地当属新安郡,也就是现在的新.安.县,属于我们河东省管辖,距离这里三百里的新.安.县,有一句诗是这样说的,新安江水清见底,水边作纸明于水,足以说明当时新.安.县对澄心堂纸制造的兴旺场面,经过数百年时间,到现在为止,仍有人在孜孜不倦地寻求澄心堂纸的制作方法,所以……”
朱卫平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明显看到古玩店老板的脸色已经由红变青,再变白了。
这毒舌够狠够准!古玩店老板对这冷金笺的来历非常清楚,他是想以次充好,俗话说,逮住一个鳖,吃一个月。
碰见一个冤大头,自己下半月就可以乐哉悠哉了,即使一件物件也不卖,赚的钱也足够一家人吃喝无忧了,哪成想,跑来一个毒舌,一语道破天机!
不能怪人家砸场子,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买了个假东西,遇见了明眼人。
朱卫平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古玩店老板的脸色,看古玩店老板的脸色他就知道,他的心理已经完全给击溃了!
“老板,这个砚台……”
朱卫平开口说道,话题终于转到自己中意的物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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