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顶着一头菜叶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时候,迎面正看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很整齐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一行人队伍整齐得如同斧头帮似的,两排站定,闪出一条路。
一辆牧马人停下来,从车里快速跳下来一个为衣着更为考究的年轻人,还没看清楚面部表情,就听见笑得如同哭一般的声音。
“朱总,哎呀呀,我来晚了,让你们在这种地方受冻,实在是恭某的错,”恭少一改当初第一次相见时候的趾高气昂,将纨绔傲气统统装到了口袋里,面部表情挤成了一朵菊花。
朱卫平费力地将韩飞拉了出来,张着两只脏兮兮的大手,看着表现极其不正常的恭少,这是唱的哪出?
恭少很识相地将从口袋里拿出纤尘不染的手帕帮朱卫平擦净了手,捏着鼻子把手帕扔给了身后的小跟班,忙不迭地道歉道,“怪只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还请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今天做的事情实在有欠考虑,父亲也是一时心急,现在考虑清楚了……”
韩飞哈哈大笑起来,头顶上的菜叶一耸一耸的,看着朱卫平二十来岁的模样怎么样也和老人家三个字挂不上钩,原本还觉得自己此刻的形象丢到姥姥家去了,浑身恶臭,惨不忍睹,一笑,自己也被熏晕了。
恭少很有眼色地谄媚道,“请韩老板到最好的温泉洗浴中心洗洗桑拿!”
韩飞拿白眼翻了翻恭少,没有接他的话茬,这个时候万一他真来个鱼死网破,自己再离开,朱卫平和赵颖岂不是有危险?
朱卫平呼出憋了很久的一口气,叹了一口气,示意他滚成圆状,麻溜地去洗洗。
赵颖担心地悄声问朱卫平我们真要接受他们的邀请?
朱卫平点了点头,解决问题和摆架子是两回事儿,有问题必须解决,于是他冲着恭少道,“去你府上就免了,恭老板怎么没有来,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麻烦恭老板亲自走一遭,找个开阔的地方,有些事情我们需要面谈。”
一句话令恭少觉得脸上无光,红果果地被鄙视了。
又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人还未到声就到了,恭如年声如洪钟,大步走来,紧紧地握住了朱卫平的手,“老弟,老夫有眼不识金镶玉,今天造成这样的结果,纯属老夫咎由自取,该怎么处罚全凭老弟心情,只要老弟一句话,恭某人鞍前马后一定处理得妥当。”
朱卫平点点头,“恭老板,言重了,有你今天的话我就放心了,第一,用雷丸给你续十年八年命,我觉得换你的苦土王一点不过分,我相信恭老板心里自有掂量,第二,有一件事,恭老板应该有所耳闻,你手中的几个工矿企业在嘎啦族的上游,这个几乎名不见经传的少数民族整天喝着受污染的水源,长期下来,半数青壮精神紊乱,严重影响了嘎啦族的生活,我粗略计算了一下,治疗他们的费用需要五百万左右,这两个问题你心里比我清楚,刚刚我已经提出来了,你没有把握住机会,现在环保局插手,事情摆到台面上,这个……”
“小老弟啊,这个事情怪我,全怪我管理疏忽,造成了这么恶劣的影响,苦土王…对,苦土王…….”恭如年有备而来,取这件东西的时候,上了三柱香,对着祖宗牌位拜了又拜,祷告苦土王和祖宗帮他度过这次难关,心痛得直抽抽,拿着苦土王的手都是颤抖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将苦土王交给了朱卫平。
“五百万的事情,还劳烦老弟给个账号,我马上派人去办理!”恭如年痛快加痛苦地说道,不过,一想到一天损失近千万,这点儿小钱算什么。
朱卫平摇摇头,“这个钱不是给我的,恭老板,你还是随同我去看一下嘎啦族的村民,看看他们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三辆车子一前一后地驶入了嘎啦族精神病集中地,那荒凉的气息再次涌入了朱卫平的眼睛,他就不由自主地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恭如年,不知道一会儿老李头儿知道了恭如年就是罪魁祸首,会不会拿鞭子抡圆了甩他那张黄世仁的脸。
恭如年第一次被一个毛头小子凶狠的眼神吓到了,这眼神如刀子一般剜向了他,令他冷冷地打了一个寒颤。
老李头儿透过寨子的门洞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朱卫平的身影,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气度不凡的人,老李头儿就激动了,这小子,自己没看错,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果然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些人。
老李头儿热情洋溢地打开了大门,身后跟出来一个面容干净的中年女人,一路小朱小朱地就奔了过来,一边拉着朱卫平的手,一边拉着赵颖的手嘘寒问暖。
老李头儿一双牛眼瞪得铜铃大,他要弄清楚朱卫平带来了些什么人,自己好热情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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