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厂长,你一定要沉住气,这个当口不能乱了阵脚,”朱卫平坐在厂长办公室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动。
“卫平,不是我说你,有生意不做是傻瓜,拒绝了那么多订单,外人现在都说我们清高自傲,孤芳自赏,我们全厂职工都要吃饭……”陈立忍不住开始埋怨起朱卫平。
朱卫平的注意力丝毫没有陈立身上,因为透过厂长办公室的窗户,车间的工人已经三三两两地从生产线上撤了下来,抱着臂膀扎堆说着厂里的八卦新闻。
厂长办公室里的电话急剧地响起。
陈立忍住气拿起了电话,“我是老陈,哦……呵呵,是吗?那你们这一次要赚个盆满钵满了……”
陈立挂完电话,脸色气得发青。
“怎么,禹城钧瓷厂打来电话了?”朱卫平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问道。
“是啊,看笑话,说风凉话的都来了,落井下石啊,不对,你小子怎么知道?”陈立感到诧异。
朱卫平就将原因前前后后地说了一遍。
陈立依旧阴云密布,虽然知道了原因,关键问题仍旧没有解决,他心里压了一块巨石一般,禹城瓷器厂简直是欺人太甚,挖了汝瓷厂的墙角不说,还打电话告知一下,估计禹城瓷器厂厂长正数着订单,满意地大笑。
“还是找郑书记帮忙解决一下吧!”束手无策的陈立干着急上火没有一点办法,如今之计只能寻求政府的帮助了。
朱卫平摇了摇头,觉得陈立的方法很不可行,市场经济政府干预?对谁来说都剜肉,钧瓷厂岂能白白地将到嘴的肉给吐出来,别说钧瓷厂不答应,连禹城县委书记也不答应,说到钱的事儿,谁都护短。
果然,郑建国在电话里语重心长地教育了陈立一顿,要求他务必他守住阵地,是岁尾也是年初,汝瓷厂可是郑建国下了大力气进行混合所有制经济改革的试点单位,开门红能不能打得响就看他这一招了,就是抢也得把客户给抢过来。
陈立的一张脸拉长快掉到地上。
又一阵电话铃急剧地响起,陈立看了看电话,示意朱卫平去接,就是他不在。
朱卫平接到电话,“这里是汝川瓷器厂,对,对……陈厂长他不在……董秘书,我是朱卫平……对,你找对人了……好,我这就亲自去做。”
陈立已经从朱卫平那醉人的酒窝里看出了不寻常的意味,急不可耐地问刚才是什么事情。
朱卫平轻咳一声,晃动了一下肩膀,陈立无奈地看了朱卫平一眼,让他不要再卖关子了,他实在等不急了。
“昨晚安林新闻联播上,赵省长用的天蓝釉碗作为礼物送给了亚利桑那州州长!”朱卫平慢悠悠地说道。
“那意味着什么?”陈立双眼贼亮,等待着他的下文。
“具体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意义挺重大,刚才省委董秘书打来电话要求我再做几套,印上我的印章,以备不时之需……”
“几套而已,杯水车薪……”陈立晦气的话还没有说完,厂长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汝川瓷器厂,是,好,你是哪里?”陈立声音有些激动了,第一次感受到了省长亲自打广告的效果,伸着颤抖的手向朱卫平要笔记录电话内容,“年底了,订单比较多,烦请贵单位派人过来交一下定金,否则我们不好安排”。
陈立学聪明了,这一次一定要有定金才能下单生产,一是套牢对方防止再出现跑单的现象,二是给对方危机感,造成供不应求的繁荣景象。
电话一个接一个过来了,陈立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额头泛着幸福的光亮。
朱卫平哼着歌就从厂长办公室转了出来,蝴蝶已经振翅,效果已经初露端倪,接下来有陈立忙活的了,自己也要督促工人按订单要求生产了。
朱卫平走到工人面前,不少人围上前来,七嘴八舌地问他汝瓷还要不要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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