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吹动铃铛,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响。
欢歌笑语,鼓瑟吹笙。
一个人的狂欢是寂寞的,而一群人的狂欢却是为了利益。
宴会之上,所有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上好的酒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红晕。
客人尽兴之后,便要开口说正事。
“敢问大王何时愿意归降朝廷?”那人笑着说道。
“那就要问一问大人要给孤多大的官职?”张士诚淡淡地说道。
“太尉如何?”那人试探着说道。
“大人莫非是欺我不知道如今朝廷的形势吗?”张士诚笑着说道,“现在皇上病危,丞相伯颜把持朝政,以他的权势,给孤一个太尉之职,岂不是空壳子一个?只有官职,没有任何实权?再说了,伯颜岂会愿意把兵权交给一个外人?”
“那大王你想要什么?”那人不动声色地问道。
“孤要王位,一个朝廷承认的王位,而且孤的地盘不能交给朝廷。”张士诚说道。
“那就没得谈了。”那人不屑地说道。
“那要怎么样才能有得谈?”张士诚问道。
“割地,赔款。”那人阴沉着脸说道。
“割哪块地?赔多少款?”张士诚强忍着怒气,说道。
“将泰州交还给朝廷,并且答应以后每年供奉十万两白银。”那人冷笑着说道。
“大人不觉得这个条件太过苛刻了吗?”张士诚淡淡地说道。
“那大王之前的条件难道不苛刻?”那人回敬道。
“既然是交易,那就要慢慢谈。”张士诚拿着酒杯,说道,“谈不拢,那就继续谈,孤说得对吗?”
那人也笑着举起酒杯,说道:“当然,我又不急,这里山美水美。”
他看了一眼堂下跳舞的歌姬,笑着说道:“人也更美,我急什么呢?”
说完,他一口喝光了美酒,醉眼朦胧地看着舞娘妙曼的身姿。
他当然不着急,他也不用着急。
因为是张士诚主动联系朝廷,他才应该着急。
谈判就跟做买卖一眼,买家卖家谁要是心急了,谁就输了。
要沉得下气,要和对手比谁更能忍。
现在谁要是先开口,谁就会吃亏。
朝廷使者只不过是一个人,一张嘴,偌大一个浙江难道养不起这么一张嘴吗?
正当朝廷使者醉得有些迷糊,搂着歌姬想要休息的时候。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苍老而高亢的声音。
只见外面火光四起,一群士兵正用手中的武器指着那群企图闹事的人。
“大王,大王!”
“不能投降,不能投降!”
几十个商会代表纷纷高举火把,声音急促地对着皇宫的方向嘶吼。
这一下,使者的酒意一下子就消散了,他推开怀中的歌姬,一脸笑意地看着坐在王位上的张士诚,说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原来大王你连家事都没有管好,还有心情来和朝廷做交易?”
说完,他讥讽地走出了大殿,看着那群闹事的人,嘴边是止不住的笑意。
张士诚和杨煦连忙追了出来,张士诚现在一脸的怒气,他又羞又怒,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群老顽固给全部杀光。
但他不能这么做,一旦他这么做了,那就再没有人愿意帮他,那么他手下的那群士兵就会没有粮食,他将会变成孤家寡人。
所以,他必须两面讨好。
既要哄住这群人,又不能在朝廷使者面前落了面子,让他看清自己。
到时候,这笔买卖就不好做了。
他叹了口气,来到了领头的陆老身前,说道:“您这是干什么啊?”
“大王啊,我们这些人跟随您起兵反元,都是把身家性命全部交给你了,现在难道你要把我们全都卖了吗?”陆老一脸悲愤地说道。
张士诚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看了一眼那个使者。
只见使者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不禁有些心乱如麻。
这时候,杨煦也走了过来,他轻声细语地对陆老说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我们并不是真的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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