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位断崖之上站立于一片叶尖的锦袍公子,他在此处已经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望着下方的两人。
“怪哉怪哉,没有一丝大道玄气的感应,难道方才此地异动果真与两人无关?”
他方才牵引体内的道玄之气接近许迟迟和茶茶两人,都不曾激起任何波澜,这让这位妖异俊美的公子哥有些失望。
“本以为是场机缘,不曾想被人先行一步还不自知,白白浪费了三个时辰,想来那位破入一尺之上的将尘玄者早已离去多时,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唉!罢了罢了!本就是在逃之人,还是少些波折,速速离去吧。”
锦袍公子哥一声叹息,听其言语竟似在逃亡一般,只是见其一身的锦袍与腰间环佩的玉佩,丝毫不显狼狈,不知这在逃一说从何而来。
他望了眼明月,足尖一点,那片叶尖只是微微一荡,锦袍公子已然出现在了数丈开外。
依旧是踏着山林树梢的叶尖,轻若无物般消失在了这处断崖小土路之上。
这一切无论是马车车厢里熟睡的茶茶,还是打着地铺的许迟迟,两人不曾察觉分毫。
当银月垂落而下,不见其踪影之时,笼罩天地的夜色自然也随之消散了。
茶茶在车厢里揉了揉小眼睛,掀开马车帘子望见明亮的黄土路,接着是映入眼帘的山林树木,她莞尔一笑。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啦,虽然还是有些困倦,但是为了早点找到万里,就忍一忍吧。”
小姑娘将裹着白袜的玉足踩在马车榻板上的绣鞋里面,不急不缓的穿好绣鞋。
:“兰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茶茶又一次哼唱起了那首她认为很好听的曲子,这是小姑娘为数不多的快乐,也是她觉得最值得的一笔生意。
要不是从那位清倌人这里学到了这首曲子,一个人在山林小道上不知道要多么寂寥呢。
“马儿吃早饭啦,来,这是前两天特意给你摘的鲜草呢,好吃吗?”
将最后一大把干草喂了老马后,小姑娘的曲子也唱完了,马儿吃饱喝足了,可是她这个小主人可是还没有进食呢。
从马车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裹,接着是一个小竹筒,将一大把糙米放进去,接着就是一些野菜。
小姑娘好似想起了什么,回首望了一眼依旧呼呼大睡的许迟迟一眼,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又抓了一把糙米,多放了两颗野菜。
茶茶想了想,眼睛滴溜溜一通转之后,她踩着绣鞋来到那个四仰八叉的少年面前,这才发现。
:“原来这个家伙的衣袍不是破了,而是被自己修剪了一大半,这个登徒子果然是好生奇怪,虽然如今是暑夏时节,可也从不曾见有人为了凉快些把衣物修剪成如此模样。”
茶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许迟迟后,觉得这个小白脸长的倒是一副好面容,可是想起了与这个家伙的第一次见面时的古怪场景,以及少年的油嘴滑舌后,就撇了撇嘴。
:“人模狗样的倒是生的好生白皙,只是这胆子和身子都不如我家万里硬实。这也对,不是谁都和我家万里一样,可以被大旭的将军看中呢。”
茶茶的翠绿色绣鞋轻轻踢了踢许迟迟一下,见这个家伙还是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她直接加重一点力道,一脚踢在了少年的腿肚子上。
:“哎呦,谁他妈扰人清梦啊,有病吧。”
许迟迟只感觉自己的小腿肚上一阵疼痛,像是被人踢了一脚般,转身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一身素色衣裙的小姑娘。
看见这天光大亮,许迟迟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感情自己睡过头了,他也顾不得这个姑奶奶的眼神了,赶紧四处张望天空,蓝天白云下居然没有看见太阳,这怎么可能,没有太阳哪里来的光啊。
:“这,这这这,这怎么没有太阳啊?”
许迟迟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了自己身前唯一的同类,茶茶小姑娘。
:“太阳?你是说日头吧,还没这么快呢,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出来了。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的。”
茶茶看白痴一样看着许迟迟,她觉得可笑,不过也没其他想法,在她看来肯定是眼前的小白脸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她才不相信这个家伙连日头几时出来都不知道,又是踢了一脚许迟迟。
:“赶紧的,起来做炕,我可是把你的饭食都准备好了,难不成还要我侍候你啊,想吃饭就得干活!”
茶茶看着许迟迟一脸茫然,不由得乐了,:“你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要告诉本姑娘你不会做炕,或者不知道做炕吧!”
:“额,这个这个,我还真的不会什么做炕,那个茶茶美女可以教我一下吗?”
“咕噜噜”恰好此时一阵响动自许迟迟的腹中传出来了,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脸尴尬的摸了摸头,讪讪的看着茶茶。
茶茶顿时就气笑了,小脚跺了跺:“你这个人不仅是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胆小如鼠不说,没想到还如此厚颜无耻,备懒至此,还当真是少见。”
:“本姑娘最后说一句,你若是不愿意做炕,那就不要吃食了,饿着吧!”
小姑娘说完就气鼓鼓的离开了许迟迟,快步来到马车前,将放在榻板上小包裹绑好,接着是拿着那个放了两大把糙米和野菜的竹筒往旁边走去。
许迟迟心里是欲哭无泪啊,被一个小姑娘骂的狗血淋头还不敢反驳,他无语问苍天:“老天啊,我是真的不会做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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