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盘算如何破解南宫谨神兵之利,丐帮帮主麻布衣出来挑战,说道:『老叫化最厌人富贵。小娃儿手上宝剑如此珍贵,老叫化就来破他一破。』在场众人有阅历不深的,看他手上拿著的,只不过是一把老旧竹杖,都不禁暗自摇头。谭月吟也觉奇怪,铁见南低声解释道:『听说丐帮的打狗棒法用劲之巧,武林中数一数二,正是利刃的剋星。』
丐帮虽是江湖第一大帮,但原因大半还是因为其帮规宽鬆,来者不拒。麻布衣执掌丐帮二十馀年,极少过问帮中事务,也极少在江湖上露面,见过他武功的人也寥寥可数。打狗棒法是一套历代只传帮主的武功,别说外人,连丐帮弟子,也大多没见识过。
那边厢两人已交上了手。南宫谨不敢大意,仍是以南宫剑法谨慎接招,他本来想依样画葫芦,再发挥宝剑的锋利优势,于是也集中往对方竹杖砍去,但这打狗棒法的确用劲极巧,麻布衣竹杖上听劲、卸劲、借劲的功夫炉火纯青,南宫谨一剑砍去,只觉力道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甚至还被对方牵扯带走,招式变得迟滞。南宫谨心中一惊,马上改变策略,避免兵器相碰,专攻对方要害。此举凑效,两人暂成平手。
众人见识到这打狗棒法的厉害,叹为观止,也有人暗讚南宫谨能及时想出应对之策,不致落败,但两人若是继续平手,最后还是得算南宫谨胜。这时麻布衣突然大喝一声,一改之前巧劲,竹杖使出一招刚猛的『横扫千军』,似乎是想要全力一拼。南宫谨见此招是用尽全力,并无任何变化,心中暗喜,便以宝剑抵挡,果然竹剑相碰,竹杖立时应声而断。众人正以为麻布衣要输,不料他此乃诱敌之招,竹断同时,『啪!』清脆一响,他已一掌扫向南宫谨,狠狠刮了他一巴掌。
这一掌虽未用上内力,但也打得南宫谨头昏眼花,脚一踉跄,跌倒在地。麻布衣哈哈大笑道:『小娃儿,爷爷没打疼你吧?』他这是有心要给这些『后辈』们一个下马威,好阻吓他们别再上来挑战。
谭、铁和张仲人担心兄弟,都跑过来扶起了南宫谨。一看,虽无内伤,脸上却红了一大片。谭月吟大怒,指著麻布衣骂道:『欺人太甚,你这是在羞辱人!』麻布衣侧过了头,权当没听见。
元阳子虽也觉得麻布衣行为不当,但既然没有违背比武规矩,也无话可说,当下宣布:『丐帮帮主麻布衣,胜!』
张仲人正想要出手给兄弟报仇,铁见南拦下,道:『我来。』谭月吟关心道:『你有法子破他棒法?』铁见南笑一笑道:『见招拆招而已。』
谭月吟和张仲人扶著南宫谨退下,铁见南走到中央,问道:『你竹杖已断,如何应战?』麻布衣大笑,举高手挥了一下,立即有丐帮弟子抛过来一把竹杖,他接住笑道:『别人家的兵器都是宝贝,老叫化的可只是根破烂竹子,不心疼。好在咱们身在竹林之中,竹子多的是。』铁见南拔剑道:『很好,晚辈正想领教帮主的降龙棒法。』麻布衣眨眨眼道:『小娃儿没见识,老叫化这一套叫打狗棒法。』铁见南笑道:『不不不。晚辈这一套才叫打狗剑法,有烹、蒸、烧、滚、炖、焖、炒七大字诀,前辈小心了。』麻布衣听对方绕著弯子骂人,心下大怒,不再相让,举杖便朝铁见南打去。
铁见南不慌不忙,挥剑抵挡。麻布衣见状,心下暗喜:『你敢碰我竹杖,便叫你嚐嚐我打狗棒沾字诀的厉害。』不料铁见南心中有数,用的是虚劲空劲,竹剑一碰即收,叫对方无劲可借。麻布衣惊讶对方的机智,于是不敢轻敌,施展开打狗棒法,两人缠斗起来。
打狗棒法除了用劲巧绝,招式也极尽诡谲多变,竹杖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叫人难以提防。但铁见南自幼学剑,就是无师自通,全凭与人过招实战,临阵揣敌而来,所以练得反应奇快,正如他所言,『见招拆招』就是他的强项。加上他天资聪颖,往往试过对方几招后,便能见微知著,摸清对方武功路数,料敌先知,再临阵自创新招,克敌制胜。眼下对上比自己强上许多的麻布衣,虽只守不攻,立于不胜之地,但对方想要把他击倒,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如此下去,只要挨上五十招,便算胜利,但铁见南不耻麻布衣羞辱对手的行径,决不想让他败得如此光彩,心下早有盘算。他不断以之前一样的空劲和竹杖交锋,待得对方掉以轻心,突然一招转空为实,一剑全力砍上竹杖,『啪!』一声,竹杖应声而断。麻布衣没料到对方有此一招,大为恼怒,举手一挥,丐帮弟子连忙又抛过来一根竹杖。但铁见南早已佔了丐帮弟子和麻布衣之间的位置,竹杖飞过身边,他随手一挥,又把竹杖砍断。丐帮弟子再丢,他再砍,大笑道:『帮主难道真的,要用尽这竹林中的竹子?』
场中群雄见了这一幕,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谭月吟心怕麻布衣不肯罢休,赤手空拳还要接著打,于是趁势喊道:『降龙棒法已破,打狗剑法胜!』麻布衣老羞成怒,突然转身一掌往谭月吟拍去。这一掌出其不意,谭月吟来不及闪避,但一旁的张仲人却反应奇快,手一搭便抓住了麻布衣脉门,内径一催,麻布衣登时力道全失。他盛怒之下一时失手,竟让一个后生晚辈制住脉门,只觉再无脸面待下去,当下愤怒地甩开张仲人,也不管铁见南了,带著丐帮弟子便要离去。临走想撂下几句狠话,但一看见元阳子和渡相目光如炬地盯著,硬生生把话吞回了肚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