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却说花杏儿带著女儿花寻枫,在齐云山下,过了五年平静的日子。花寻枫健康地长大,也到了活蹦乱跳的年纪。这一天,花杏儿在给母亲上香时,心血来潮,突然想起当年母亲临终的遗言。关于自己的身世问题,花杏儿一直不是很放在心上,上一次去找无尘子,大半也是为了母亲的嘱託,后来离开了齐云山,一事叠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回到齐云山,太乙观近在咫尺,似乎可以去太乙观走一趟,了了母亲心愿。
于是她带著女儿上山,再次来到了那个高挂著『太乙观』三个大字的牌坊之下。七年前,就是在这牌坊之下,自己遇上了梁人凤这个人。她甩了甩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仪容,上前对迎客道士说明来意。迎客道士曾在山下村子打过照面,认得花杏儿,回礼道:『花施主来得不巧,住持向来不出门,但两天前却刚下了山,只怕至少半个月后才回。』
花杏儿有些失望,便想以后再来。那迎客道士接著说:『也难怪,这是武林难得一见的盛事,连我也想去凑一凑热闹。』
花杏儿好奇心起,便问何事,迎客道士道:『花施主不是武林中人,可能不觉得有什麽稀奇。天下第一武林世家南宫山庄嫁女儿,大排宴席,广邀天下豪杰。本来这也不足以让住持下山,难得的是,迎娶南宫山庄千金的那位新郎,名叫风长声,是最近江湖上风头最盛的一个侠客人物,武功高强,为人侠义,住持就是想去见一见此人。』
花杏儿听了,觉得有趣,便又问了许多关于新娘和新郎的事,这位迎客道士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一知半解,说著说著,有别的弟子经过,又加把嘴,大家都对这对当今武林中的金童玉女,尤其是大侠风长声,深感兴趣,七嘴八舌,说了好些个他的传闻。
回到家,花杏儿不知怎地,心裡对这个风长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不知哪裡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挥之不去。如此坐卧不安了两天,她决定到南宫山庄走一趟。
她把女儿託给了村子裡一位相熟可靠的妇人,承诺了十天内便回,然后便出发了。这一天已是六月十一,离大婚之日只有四天。
依旧走水路,一路无话,三天之后,刚过午后,花杏儿抵达了南宫山庄山下的码头。
南宫山庄办婚宴,排场不是凡人可比。宴会是前三天后三天连续七天的流水宴,算算日子,明天便是大婚之日,所以这一两天,便会是最为热闹的日子。此时宾客都已陆续到齐,从码头一路到山上,客人络绎不绝,每隔数十丈,便有南宫山庄弟子站在路边接待。由于客人众多,贵宾如各门派掌门、武林名宿等,都被接待到人院内住宿,其他宾客,只好被安排在内外街各处,再有住不下的,便只好在山上山下,自行搭起凉棚帐幕等,凑合过夜了。
住宿虽然不尽完美,但宴会的饭菜酒水却管够。主宴会场地摆在人院内的大院子之中,自然只有上等宾客可以进入,除此在内街的大街之上,也摆满了酒席,宾客可随意入座,再有挤不下的,在山上山下各处席地而坐,自有山庄弟子把饭菜酒水送到。
如此大排宴席,除了受邀的武林豪杰外,自然还会有不少其他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来蹭饭,南宫山庄丝毫不介意,一律平等招待,无需礼仪人情,饭菜一律管饱。
花杏儿见了这番阵仗,不禁乍舌。她原以为来到此处便至少可以从远处看一看新郎新娘,如今看来,是否能上到山上,进入内街,都成问题,更遑论人院内的主宴。正踌躇间,突然远远看见几个宁远镖局的旧相识,她不愿显露身份,更害怕见到铁剑门的人,于是急忙抓起一把泥土,把脸弄髒,完了不放心,便索性把衣服也弄髒,扮成了一个小乞丐。
她压低了头,随著人群步行上山,也没走多久,突然一个真正的小乞丐迎面跑来,一不留神,把她撞了个满怀。小乞丐正想道歉,一看原来对方也是个乞丐,便急道:『你怎麽还在这?快走啦。』说罢也不由分说,拉起花杏儿便跑。花杏儿不明就裡,但心下暗忖,莫非是丐帮的人?好奇心起,便跟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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