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山庄的各族族长,齐聚在地院议事大厅。他们有的愤怒埋怨,有的无奈惋惜,有的垂头丧气,还有一小撮人在暗自盘算著自己的前程。
南宫义撑著虚弱的身体,坐在主座上,吴情就陪在身旁。他们默默听著各族长轮流发言,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族长们的发言也越来越难听。
『庄主你背负著南宫山庄的荣辱兴衰,处事怎可如此轻率?当时若无必胜把握,怎可轻易答应风长声的条件?既然答应了,又怎可战败?既便战败了,为何还跪地求饶,忒没骨气?虽说庄主也已尽力而战没错,但祖宗留下的武功剑法博大精深,怎可能打不过一个新进不过十馀年的门派?只怕是庄主还未练到家!我南宫山庄开创以来一百六十馀年,自太祖南宫启而下,至你爷爷南宫穹,你爹南宫谨,个个都是一世英雄,从来不曾尊奉过他人为主,难道祖宗留下的大好基业,就要毁在你这一代身上?南宫山庄的颜面扫地,从此沦为武林中人的笑柄,大伙今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乾脆,请庄主这就把家业点算清楚,让各族分了,都散伙了吧,总好过留在此处,听那长生门颐指气使,受那天下人讥骂耻笑!』
总结族长们的意见,大致如此。南宫义铁青著脸听大家说完,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南宫家的叔伯弟兄,请听在下一言。实不相瞒,与风长声一战,在下的确并无十足把握。但审时度势,当时若不答应风长声的条件,结果只有一条,便是大伙战死为止,虽然可以和长生门拼个两败俱伤,但于我南宫山庄又有何益?在下不愿见到山庄的精英好手一日之间尽数战死,不得已才选择了保存实力,以作后图。』
族长们道:『什麽后图?我南宫家的男儿,宁可战死,也不做他人奴僕!』
南宫义继续道:『这一次兴问罪之师,闯入虎穴,受他埋伏,一切都在对方预料之中。只怪当时怒火冲冠,太过鲁莽,这是在下之失,不容狡辩。但我南宫山庄的整体实力,绝不逊于长生门!只要我们此后谋定后动,谨慎应对,绝对可以和长生门拼一日之长短!』
族长们道:『你已亲口答应,奉长生门为尊,南宫山庄从此沦为附庸,还拼个鸟?』
南宫义以剑为杖,惨笑著撑起身子,摇摇欲坠地走到大厅正中。早在与风长声决战之前,他已算好了这一步,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刻真的要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答应风长声的人,是我南宫义。只要我死了,南宫山庄可以不认账!我死以后,请各位族长再选贤能,即庄主之位,带领南宫山庄,报仇雪恨,再创辉煌!』
说罢,他拔出长剑,迴剑一横,便要自刎于殿上。各位族长见状大惊,但一想又觉此举似乎真的可行,一时犹豫,竟没有出手阻止。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一声娇吒,『噹!』地一声,一把长剑挡下了南宫义,原来还是吴情出手阻止了。她大声喊道:『不可!』
南宫义摇头叹道:『夫人,为夫对不起你,但南宫山庄不能毁在为夫手裡,除此别无他法!』
吴情气极,剑一转,把南宫义手上的剑打落,怒喊道:『我有办法!』
族长们大喜问道:『庄主夫人有何妙计?如果可以免庄主一死,大伙又怎会不乐意?』
吴情脸色忽晴忽阴,内心似乎挣扎了良久,才说道:『一切都只因庄主败在了风长声手下,才有如此下场。只要可以再战一局,庄主胜了,扳回一城,便足以雪耻,我南宫山庄也无需再看长生门脸色!』
南宫义摇头道:『风长声的武功著实厉害,山庄之中,无人是其敌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