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是很冷的,可是到了下午,就变热了,加上阳光又是那样的“灿烂”,走在回家的新做好的柏油路上,还真是让人感觉有些热哩,阳历12月的天气居然还是这样。
快到家时,发现前面有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背着一大捆柴在前面,没走几步,他便把柴放到地上,脱下了一件衣服。咦,是爷爷吗?我是不是该上去帮他背一下啊!可又不对啊,爷爷背柴不会这样吃力啊,动作也不会这样慢啊?正在我思索时,他又慢慢地把两件衣服甩到了背上,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背也有些驼了。他用两手抓着那大捆柴,慢慢地举起来,吃力地放到了肩上,又蹒跚地走了起来。啊,他的步子是这样细碎,甚至是有些不对称了,一个脚是走的,另一个脚却是拖着走的。难道是他--大哑子……
我加紧脚步赶了上去,回头一看,真的是他。当我的目光和他的对上时,他的脸上还是不变的呆滞的憨厚的笑容。可以看出,这一捆柴对他来说真是不轻的负担。他的手在轻微地抖动,脚步也是越走越慢,虽然听不见,但我可以想像到他这时肯定喘着粗气。他为什么要打柴啊?是了,他虽然自己一个人生活,但是一年到头也得烧掉不少柴吧,只能自己打柴烧啊。
我的脚步变得犹豫了,要不要去帮他背啊?我在心里问自己。他真可怜啊,可能已经背了不少路了吧,他背这捆柴一定很吃力吧,脚又不好,走起来特别费劲。走回去帮他背吧!可我这样做又算什么呢?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我帮他一次,以后他会不会老让我帮忙……我的心里犹豫着,脚上的步子虽然慢了,但却还是比他快了很多,眼看离他越来越远,我想:算了吧,反正他也快到家了。正当我转回头去看他时,我发现他又把柴放到了地上,站在那儿休息,没过多少时间,他又慢慢地把柴举起来,吃力地放到肩上,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移动着……而我,却还是没有走回去帮帮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
大哑子是我们村里为数不多的五保户中的一个。也是最穷的一个,最命苦的一个。因为他是哑巴,又是年纪大的哑巴(村里还有个年纪比他轻的女哑巴,有夫儿),所以村里人都称他为“大哑子”,土话里的发音是DWOZI(赌卧子)。至于他是怎么成为哑巴的,村里人的说法有好几个版本,有人说他是天生的;有人说是小时候被响雷吓的;也有人说是因为很小时耳朵就聋了,所以连话也不会讲了(为什么聋没说)……不管怎么样,反正他就是聋子,就是哑子。
实话实说,小时候,我对他是很没有好印象的,甚至是有些怕他。因为有几次小伙伴取笑他时,他可能从我们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他就会眼露凶光,从喉咙里发出一种很响的“呜--”的怪声调,有时还会追上来打我们。为此,天真的我还曾问过妈妈:“大哑子是不是能听见我们说话?”妈妈笑笑说:“是啊,你以后可不能再说他的坏话了!”但后来我就知道并不是这样的,因为有几次,我们从他面前经过时,其实是在笑别的东西,他有时也会眼露凶光,发出怪声,过来打我们……现在想想,也怪不得他,长期的被人歧视,长期的无声世界,让他逐渐地远离人群,让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再加上农村里的人又总是“欺负”他,让他总是对身边的人抱有“敌意”,一遇到取笑或者是他自认为的取笑、欺负就会有过激的行为,就会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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