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打工吗?”这个问题,爸妈问了我好几遍。
“嗯!”我回答的非常肯定,“我要挣钱,我要给自己赚学费!”
我爸有些不确定,他觉得考完试就应该在家歇歇,出去打工太累。
我爸不是我的亲爸,是我的继父,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来自亲生父亲的“爱”。
老实说,我不确定我爸对我的好到底是“父爱”,还是“客气”。
母亲没说什么,但我能感到她很欣慰。
她的微笑和那一声“嗯”,就让我读懂了她的潜台词——“挺懂事儿。”
他们找到了我一个小舅,又托小舅帮我找了个暑假工的活儿,在郑州一家便当店打工,小舅是这家店的厨师。
去郑州做暑假工,毫不夸张的说,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到一个“市”里。
小学的时候,我妈带着我,趁别人家面包车去过洛阳看牡丹,在那儿买了个福娃欢欢的小木偶。
去龙门石窟,到入口处就被门票劝退。趴在石桥边盯着水面,感觉了许久晃动的错觉就回了家。
还有一次,是送我哥上学。当时他考到了周口,爸妈专门从别人家里包了个车送他上学。
当时我高一军训,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爸妈打电话从学校喊了出去,出门就被拽上了车。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学校园,只留下了个“校园好大”的印象,就又在深夜被拉回了家。
除了这两次,我实在想不出任何我离开过登封的经历。
两小时的大巴到客运总站,还没从晕车的余味中缓过来,就又上了公交。
一个半小时后,我被父母带着,拐进了十字路口一家便当店里。
这家店开在写字楼下,旁边全是些银行和证券公司,正对面是家便利店。
正是中午,店里客人很多。
小舅把我们带到稍微靠里一点的位子上坐着,这里对着卫生间,灯光暗到有点发黑。
来这儿之前,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性格外向、很爱说话的人,自以为打工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可就在推门进店,特别是坐下的一瞬,我有点后悔了,我有预感,我绝对会很不喜欢这次打工。
我坐在最里,母亲坐在外面,我爸坐在对面。我们仨都在好奇,我望着这儿的装修,他俩讨论着这家店生意的好坏。
“你们就是小戚介绍过来的是吧?不好意思啊,有点忙。”店长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他皮肤黑黑的,戴个圆圆的黑框眼镜,穿戴着店里的统一服装和帽子。
说话声有些沙哑,低沉,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听语气是个很温柔、很好的人。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爸妈赶紧站了起来迎着给店长握了手,我有些愚钝地跟着站了起来,旁观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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