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发现杨花特别喜欢打扮起来了,早上出门之前都要在镜子面前仔细描描眉毛,描描眼线,涂脂抹粉一番才肯出去,心情也格外好。他看在眼里,心里有点郁闷,但也不好说什么,他担心一问,杨花冷语相对呢,是不是又得挑起矛盾,也显得自己太小气,过于干涉她的自由了吧。
他们几个人互相调侃,春河一一听在耳里,不插话。他忽然觉得有点困倦,眼皮沉重起来,恨不得立刻趴在桌子上大睡一觉。他想,应该坐得太久了吧。上学时候,一堂课只需坐四十五分钟,没那么困,两堂课中间还有点儿休息时间。但上班后就没有那么明确的规定了,除了中午允许休息一个半小时,其他时间如果没事不需要走动的,几乎一直盯住电脑屏幕。而且上班时间不允许做别的私事呢,简直是跟坐牢一样,很难适应。
看看四周,发现马保伟和古芸已经不在了,好像出去开会了吧。他转头看一眼梁山,梁山正皱眉,很沉静,在键盘上劈劈啪啪敲字,好像在写邮件或是赶什么文件。春河给梁山发一条短信,问,“现在有空吗,出去歇一下。”梁山马上回复说,“等一下,忙完就来。”于是春河从卡位上站起身来,先走出去了。
自从古芸当众说出他的学历后,他本来非常复杂的心情更加五味杂陈了。他想,京燕大学毕业的学生怎么了?不是应该比别人优秀才对吗?就不能去中小企业里卖东西吗?所以有时他觉得特自信,在公司里说话做事好像底气十足,充满力量,然而有时看到某些同事投来的异样眼光,又怀疑别人好像在看轻自己,于是感觉自己是不是太窝囊了,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
春河经过总经办办公室时候,忍不住往里望一眼,恰好依依也抬头望出门外。两个人的眼光对撞一起。他对依依点一点头,依依看到他,像一朵轻盈的云彩,立即走出门外来。然后他拉着她的手,看看走廊里没人,快步拐了一个弯儿,走进一间空荡荡的大会议室。
这是公司里他们为数不多可偷懒一会儿的地方,也是公司时常举行升国旗仪式的地方。平时,只要没人开会,就可以偷偷溜进去,关上大门,拉开遮光窗帘,从高大的落地玻璃窗边眺望广州城区。
窗外阳光特别明亮,从不远处的楼群玻璃上反射过来的太阳光芒,格外刺眼。
“钱总今天说了,中秋节后我要跟他一起出差去北京。”依依说。
“哦,什么事呢?”
“公司有个重要的公关活动,需要老板亲自出马。”
“可是你刚来,什么都不会呀…”
“钱总说不懂可以学,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必须有个助理陪他去才好。”
“你俩去?”
“对的。”
“去多久?”
“几天吧,不知道呢,还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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