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复杂的,当然是复杂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几乎是在社会中生存的必备技能。这种复杂在有些人身上是内敛的,像山间小潭般深幽;在有些人身上则不然,像是树的阳面和阴面;但还有一小部分人是不寻常的,那种复杂在他们的身上显得十分的极端且割裂,好像是刚迸发而出的岩浆碰上了来自极地的冰块,有幸见到的人大概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声“嗤~”
“王总,您看一下,我们这最近效益不错的,这个购物节运输的量很大,而且所有的货都是按时按点的运走,也没出现比较大的重量偏差问题。”只见那李总腰背微躬,点着头,陪着笑,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位被他称为王总的人身上。
“嗯,带我转转吧,我看看大家工作情况。”那王总看起来年龄稍大一点,但整个人精神头还算比较足。
李总一听到这话,连忙将腰弯的更多,笑的幅度也更大,还伸手引着王总先行。那王总走在厂房的边缘,李总也随行着,一边走着一边回答着王总的问题。看到货物摆的歪了,还伸手扶正,看到地上有纸屑垃圾了还会随手捡起。
周围干活的人瞧见这一幕,眼里心里那笑意都快藏不住了,这些日子光看见这位发火的模样,没想到他装起孙子来竟然也这么娴熟。陈墨自然也是憋笑的一员,虽说是憋笑,其实也只是尽量笑的小声一点而已。等看到那几人走过去之后,周围的几个人大家一同停下手里的活,笑了起来。其中大概数老陈笑的最开心了,邹威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没见过这位发火的样子,但看见大伙都笑了,他也跟着笑,笑过了才问,怎么了?
可笑归笑,大伙也明白,那李总这样点头哈腰的终归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也没什么坏处,有几个领导真的刚正不阿不喜欢别人给自己戴高帽呢。等那王总一走,他依旧是那个一句话不对就要大发雷霆的李扒皮,依旧是那个手里拿着鞭子的监工。
夜里12点,不出意外,这就是陈墨在这个食堂吃的最后一顿饭了。这几天下来,陈墨和老赵老陈已经比较熟络了,邹威又是个活宝性格,熟的快,所以几人就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期间陈墨和几人聊到明天自己就走了,老赵倒是感慨颇多。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老赵倒是真觉得这年轻人不错,但看着陈墨工作也没解决,也劝说他要好好动脑子,找个好点的工作。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帮陈墨出起了点子,某某领域将来发展可能不错,听说过家里某个亲戚做什么工作工资很高,什么行业又苦钱又少千万不能去等等话语倒是让陈墨有些措手不及。
今天的货明显没前两天多了,所以几人吃完了饭也不急着去搬,索性就在这多聊了一会。
最后老赵和老陈问了一句
“家里怎么样了。”
“还那样啊,哎,没什么办法。”
“你是有两个孩子吧。”
“嗯,一个儿一个女。”
“那是不好养。开销大。”
“主要是女之前得了病,动了手术,所以才欠了钱。”
“病治好没有啊。”
“治得好个球,跑了全国好多家医院,最后还是成了聋哑人。”老陈把手里的烟一口吸进去,吐出来一大口过了肺的烟气。
“现在只能放到老家养起,还不知道以后咋办。”老陈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上去转了半圈,随后站起身来
“差不多了,装车去了。”
几人听了老陈的话,也不知道能怎么安慰他,或者说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或许不太需要这种安慰,只是眼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又想找点什么说,于是只能一起说着“走吧,差不多了。”
陈墨则是这会在心里叫起了陈安。
“陈安,你应该能治好地球上所有的病吧。”
“嗯,大概可以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