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强来说,武刚筹起钱来比较容易,他家劳力多,收成好,而且家境比刘强家强多了。虽然如此,但借钱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凑到了150元,剩下的150也是没有着落。这几天也在家犯愁呢。
刚子的父亲虽是农民,但是高小毕业的他,思想算是比较先进的。听儿子说要外出打工,前后思量了一番,总觉得儿子一辈子窝在农村,永远和自己一样。倒不如出去闯一闯。实在待不下去了,回家种地也有着落,也让儿子少了这门心思。只是结婚这件事让他头痛。
儿子今年二十五岁了,如果今年出去明年不能回来,耽误了婚姻绝非小事。刚子父亲思虑再三,必须让刚子答应他一个要求,就是如果要去打工,明年秋季必须回来结婚,否则免谈。刚子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听父亲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到时候还能带上媳妇一起去外面打工,省的窝在家里。刚子痛快地答应了,父亲把结婚的钱拿出了150,这样,刚子的劳务费也算凑齐了,只是做娘的心里舍不得。
从小到大没离开过,突然这么一想走,心里空落落的。但终归面对现实,再不愿意,儿子决定的事,老娘又能如何。想儿子的时候,也只有多看几眼照片了。
最后一天的这天早晨,刚子吃完了早饭,换了身干净衣服,一路精神往刘强家去,想与他商量一下去劳动局报名的事。可到刘强家一看,令他大吃一惊。刘强身上盖了两床破棉被,人被包的严严的,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刚子不明白了,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刘强咋病了呢?一问他娘才知道是因为没有筹到劳务费,急火攻心,再加上十几天的劳累,躺了三天了。
“出不出去是小事,但愿刘强别有个好歹。”
刘强他娘说话时眼泪都没停过。刚子着实挨了一门棍子,他怎么也想不到刘强筹钱这么难,原以为和他一样有些困难,可总算是凑到了。这下可好,这十几天以来满怀的希望在这一刹那全部成了空想。好像有一盆凉水一样硬生生的从头上浇下,从他的五脏洗过一样,带着寒气,渗到脚跟。他踉踉跄跄的找凳子坐下,双手抱着头,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他不知怎样劝刘强,他更不知下一步将会如何,他无助的像溺水的人一样。在思想上找不到一点可以靠扶的东西。
刘强在被子里转过头,十几天的时间,刚子快认不出刘强来了。蜡黄的面孔,无助的眼神,像杂草一样的头发,但还是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刘强对对刚子说“刚子,我想好了,你先一个人去报名,千万别耽误了报名日期,否则咱们的希望都将破灭。明年收成好点,我再去找你,那样也好有个落脚点,绝不可因为我而放弃难得的机会。”
刚子听到刘强说话的档口,思想平静了不少。现实就是,要么我一个人去,要么不去。不去吧,对不住自己;去吧,舍下好友更于心不忍。刘强这样的家庭,如果不出去打工,在家绝对没有出头的机会。如果一个月能挣200的话,那么一年下来两千多呢,大爷大娘就有指望了,光靠这几亩地,凭刘强一个人,一年就是省吃省喝,也根本剩不下什么。如果再把地承包给外人,这样地里就不用忙乎了。刚子思来想去觉得刘强更需要这笔钱去打工,自己毕竟是快要结婚的人了,生活上现在来说虽然苦点累点,但毕竟有奔头。
刚子这样想着,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把劳务费借给刘强,让他出去。我晚一年,结完婚再去也不迟。反正不差这一年,刚子这么一合计,心情倒是畅快了不少。便站起身来,坐在炕上,拉着刘强的手说到:
“老同学,我思前想后,不想出去了,等结完婚再说。听说你筹钱遇到了困难,我给你准备好了,起来数一数。”
说着将怀里的三百元钱放到了刘强手里。病中的刘强“嚯”的一下做起来,他不敢相信;一,他不敢相信刚子不去打工的事情,二,他更不敢相信在这个关头会突然冒出三百元钱来。等他缓过神来,刚子只说了句:“等你好消息。”便走了。
突来的变化使刘强不顾身体的病痛,迅速穿上衣服,坐在炕上,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子为什么不去了,还把这十几天对他来说毫无着落的300元给他。刚子一定有什么事没用告诉他,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刚子回到家才觉得,心里是那样空落,那样的难受。虽然做出了明确的选择,却牺牲了自己外出打工的机会。刚子既心甘情愿,又暗自伤心不已。所以到家,便一头扎在炕上,用被子蒙住头,在被子里发泄着……
刘强带着病来了,看到被子中的刚子还在抽搐着的肩膀,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这时真实的感觉到友谊的力量的伟大。他此时劝说肯定无效,弄不好伤了这份美好的情意,想到此处刘强轻声说了句:
“谢谢你,刚子,今天下午听好消息。”
既然刚子为了友谊敢于付出,那么自己也绝对不能这样自私的拿钱为自己去报名。我要为刚子报名,给他一个惊喜。这份真挚的友谊不能被我亵渎。我要给这份友谊一份完美答案。于是,刘强回到家收拾一番,揣上三百元钱向劳动局大步走去。三十几里路,两个钟头就到了,一路下来,汗不停的出。这一身热汗,倒把这几天的病治好了。无病一身轻,刘强脚下加快。11点整,便到了劳动局的门口。到下班的时间还有半个钟头。刘强整整衣襟,挺了挺胸,昂首向劳动局大门走去。
刚到门口,值班人员告诉他先在门卫室登记,然后才能上去报名。值班人员拿出记录本让刘强填写。刘强拿起笔刚要往下填写,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孙田福。这不是我们村的赤脚医生吗?怎么他也来劳动局报名,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招工简章上明确写着年龄不得超过30岁,再说他的两个闺女都已嫁人了。那为什么孙田福在事务栏中填写的是招工。刘强顾不得细想,认真填好了登记信息,便急匆匆地往二楼报名处走去。
进了报名处一看,报名的不下三十几号人,需排队。临近下班,终于等到了自己,刘强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整了整衣襟。在对面的桌子前做好。
“姓名?”
“刘强”
“地址?”
“三木公镇,张庄村”
招工人员听完,皱了皱眉头,翻了一下招工简章。拿出一张招工登记表,念到
“刘强,年龄,25,男,汉族,三木公镇张庄村人,高中学历,身份证号:********。”
刘强一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眼发呆的看着招工人员,这分明是自己的简历嘛,连身份证都是自己的,肯定是被人盗用了,拿来报名。因为我毕竟是高中生嘛,这么一想。反正我也去不了,顶一下自己的名就顶一下把,对自己没有什么损失。对别人也许是件好事,管他呢。正想着,忽然一句:
问:“姓名?”
把刘强吓了一跳,随即不假思索地说:
“武刚。”
“具体叫什么,两问三答,结论不一,我们不能给你报名,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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