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完全西沉,冬天的夜晚来得快,一会儿,四周就已经一片漆黑,旁边的河水变得黑黝黝的,偶尔闪着一点水花的亮光。石砌路也模糊起来。郑绍华揽着燕群的腰往回走。说累了的燕群像一只温柔的小猫,紧紧地依偎着绍华。
当他们经过一片稻田时,好像突然明亮了许多,一堆的稻草,像一座小山。郑绍华提议在稻草堆歇息一会。
坐在松软的稻草堆里,一下温暖了许多。借着天上的星光,郑绍华看看身边的燕群,看着她美丽的脸庞,突然一把紧紧地抱住她。两人一起滚进了酥软的稻草丛里……
听说郑绍华过完年也要去厦门,最着急的是他的母亲。上次绍华去水泥厂上班,他母亲就竭力反对,说在家里,只要勤劳,可以种田,平时做点短工,赚一碗饭吃很轻松,干嘛要跑到外面去打什么工?能有出头吗?她从小就听父亲说,只有那种没本事的人,才会背井离乡,外出讨生活。
“而且,你这次去什么厦门,坐车要一天,这么远的地方,说不好,讲不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我们帮都帮不上。你说,这样叫我们做爷娭的,心肝会多么痛啊。”晚上,母亲一边抹着泪,一边对正在吃饭的绍华说。
“要好好想清楚后,再做决定。”一直没有说话的父亲,这时也说话了:“不像在水泥厂,这么近,要回来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厦门确实是远了,而且我好不容易把你弄进硅厂,还没做半年,说走就走,我怎么对得起你思文叔呢?”
“我听说去年带连的儿子被招工去厦门,做的是扛盐的活,每天在船上抬盐,一包一百七八斤,做了两个月,累的快病了,赶紧逃回来。他说,我们这里去的人,做的都不是人做的活,他们把最苦最累,没人愿意干的活,让我们这里去的人做。”母亲接过话又说。
郑绍华被他们说得心烦意乱,丢下碗干脆不吃了,不耐烦地说:“阿娒,你懂什么,厦门没你想的那么吓人。你看,爱兰去了一年多了,燕群也去了几个月,她们做的工作很轻松,工资也高……”
“莫要说爱兰了,她们是妹子,你是男人。她们干的活当然不同了。我听说,那个爱兰在厦门,上的不是正经的班,你一个男人,能比吗?”母亲正色地说:“我早就想和你说,如果真要和燕群好,就不要叫她去厦门了。”
“什么?”绍华睁大了眼睛看着母亲,他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然把爱兰和燕群的工作说得这么难听:“阿娒,你听谁说的?不要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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