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计生办工作人员,罗冬金走出厨房,满脸愁容地对绍华说:“怎么罚这么多?到哪里找这么多钱?要不要叫你姨丈去乡里说说,少交点?”
郑开来果然答应帮绍华去计生办找了严向阳,最后缴纳了一千伍佰元。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郑开来叫绍华到乡里的“清雅饭店”吃饭。郑宝华骑摩托车载着郑绍华一起过去,才知道请的客人主要是计生办的干部。那个严向阳主任坐在上首,和郑开来并排而坐。
开席后,郑宝华豪爽地向计生办干部频频敬酒。郑绍华却拘谨得很,直到郑开来两三次催促他向严主任敬酒,他才端起酒杯勉强站起来,却又被郑开来制止了:“郑绍华,你敬严主任酒,应该离开座位,走过去敬酒,这样才有礼貌。”
郑绍华只好走到严主任身旁。严向阳连忙站起来,笑着说:“不要听你书记的,规矩一大堆。”
“我们中国人,最讲究酒文化的,这些规矩不能丢。”郑开来很严肃地说,接着又恭维了严主任一番,说感谢他对郑屋村的关心支持,以后工作有做得不妥的地方,要多关照等等。
酒至半酣,严向阳拉着郑绍华,单独吹了一瓶啤酒。郑绍华被灌得满脸通红。严向阳就贴着他的耳朵,悄声说:“喝了酒,我说句心里话,年青人,能早点生还是对的。钱怕什么,人赚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说过吗:人多力量大。请你理解我,有时候我也是没办法,要执行任务。”
郑绍华听了心里热乎乎的,终于不再为被罚款而耿耿于怀。酒精的作用开始把他的身体搅活起来,他一把拉住严向阳的手,一叠连声地说:“感谢严主任,感谢严主任。”
严向阳也有些醉意了,他把手搭在郑绍华肩上:“兄弟,不要这么客气,更不要叫我什么主任,我比你大,你叫我哥就行了。”顿时全桌的人都鼓掌叫好。郑宝华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啤酒瓶,趁机走到严向阳面前,又敬了他三杯。
从那以后,严向阳到郑屋村下村,每次在郑开来家吃饭,总会叫上郑绍华。郑绍华每次和严向阳一起喝酒,总是喝得醉醺醺的。郑开来很高兴,夸他喝酒有进步。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多了,郑绍华邀约严向阳到自己家喝酒。严向阳也不拒绝,每叫必到。没事时,会单独跑到郑绍华家喝茶。他们年龄差了五岁距,却很投机,经常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到深夜。有时候,郑绍华几个星期见不到严向阳,就会打个电话找他,然后邀约他到家里来喝酒。
有了两个孩子后,郑绍华的经济负担明显加重了。上半年种烟收入还不错,可是到了下半年,就没什么收入了。种植水稻的空余时间,郑绍华除了去打麻将,有时也到山上去砍杉木,悄悄卖给郑开来。
有一天,郑绍华砍了四根碗口粗的杉木,捆扎在一起抬。他刚刚从山上下来,突然有个声音大喝一声:“谁偷砍树。”郑绍华心里一阵激灵:糟糕了,遇到林场看山的工人了。他“哐当”一声,本能地丢下肩上的杉木,正想拔腿跑,后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郑绍华回头一看,顿时松了口气,没好气地骂道:“发生你妈的,吓我一大跳。”
郑发生站在路上,手里拿着一把短锯,冲郑绍华直笑,他消瘦的脸上,笑起来嘴巴两端翘起,高眉骨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以为是林场的来了。”郑绍华重新抬起杉木,竖立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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